提起。”
待尹婉离开,祁铭拱手对谢容与道:“虞侯,眼下看来,当年在顺安阁遗下画作的漱石正是尹弛。”
谢容与看向卫玦,“你怎么看?”
卫玦道:“虽然巧了些,不过丹青这样的嗜好,不是普通人家消遣得起的,何况那漱石仿的是东斋先生画风,东斋画风难仿,也只有像尹家这样巨贾,才有机会得瞻东斋画作。属下入玄鹰司时,听老指挥使说过一句话,排除所有的可能,最后余下的一种便是不可能也是可能了,照我们手上的线索来看,当初岑雪明找的漱石,只能是这位尹家二少爷。”
章禄之立刻道:“虞侯,既然岑雪明失踪前找了尹弛,我们不如立刻捉拿尹弛,审问岑雪明的下落。”
“不可。”祁铭道,“章校尉真是急昏头了,这尹弛没犯任何过错,只不过是画作被岑雪明买去了而已,我等师出无名,如何捉拿他?”
这时,谢容与道:“德荣,我日前让你从家中取一副吕东斋的画作,那画作送到了吗?”
谢容与口中的家中并非上京天家,而是中州名门谢氏。
东斋先生的画作虽然少,但像谢氏这样的大族,想要在坊间收一副真迹却是不难。
德荣道:“回公子,族中人回话说,画作已在送来陵川的路上了。”
谢容与道:“等画作一到,把它送去张忘尘处,请他照着临摹一副,形似神不似即可,随后把仿作拿去留章街寄卖,不要找顺安阁,随意寻一个画铺子,称是东斋先生的真迹,送画人,”谢容与稍一顿,“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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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来来来,都往里搬——”
“一、二、三,使劲儿——”
日暮刚至,官邸前来了数名壮汉,依次从牛车抬下七座人长人宽的根雕。
官邸是朝廷命官的下榻之所,哪容得如斯喧哗?里头的管事听到动静,当即涌来前门,正欲申斥,一眼瞧见巷中立着的曲茂,当即息了声,上前道:“曲校尉,您这是——”
曲茂是昨日搬来的。
他在兵营睡得不踏实,本想搬去归宁庄与谢容与同住,奈何谢容与忙得席不暇暖,未必有时间陪他玩乐,正好他日前在府衙写呈文,听宋长吏提起朝廷命官下榻的官邸。宋长吏说,京里来的钦差,惯来在官邸落榻,眼下官邸几个院子,一个住着张远岫,另一个被章庭占了去,余下都还空着。曲茂回头一琢磨,他虽然只是个七品校尉,可不正是从京里来的么?也勉强算是钦差了,既是钦差,搬去官邸不为过吧。曲茂把这个想法与宋长吏一提,宋长吏大概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很快应下了。
曲茂身边的尤绍道:“我们侯爷下个月大寿,校尉买了些根雕回来,打算过阵子送去京里给侯爷祝寿,扰到管事了,还请管事海涵。”
他把曲不惟抬出来,那管事还能说什么呢,当即让去一旁,任他们抬根雕去了。
巷子前远远立着一名厮役,听了尤绍的话,回到巷子口,对停驻在此的马车一揖,“少爷,是曲五爷买了根雕回来,打算给曲侯祝寿。”
却说马车上坐着的人乃章庭,他刚散值回来,见官邸外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打发身边厮役去问。
得知是曲停岚干的好事,章庭倒也见怪不怪了。他跟曲停岚从小一起长大,这厮除了惹是生非,就没办过一桩正事。听说他前阵子在顺安阁一掷千金买了副画,前脚刚出楼门,画就被人盗了去。眼下州衙的齐大人宋长吏还在张罗着给他找画呢,他却把这事抛诸九霄云外,转头就置办起根雕了。
陵川山多,乃前朝文人逸士向往的归隐之所,出名的除了画师画作,再有就是根雕。根雕最初是做家居摆设之用,因造型各异,后来渐渐变成赏玩之物,有刻人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