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栀捧过调酒师递给她的一杯鸡尾酒,魂不守舍地怔怔盯着玻璃杯里猩红的酒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越流越快,就连她的指尖都在发麻。
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安装了加速器,扑通扑通地几乎要直接穿破蹦出。
栗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戚玥说过的一句话。
戚玥形容她和庄醒重逢的感觉时,说的是:“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心如此鲜活。”
栗栀这会儿就是这种感觉。
心脏鲜活。
栗栀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晚顾景琛临带她走前对毕书冷声说的那句话。
他说:“她不是你该惹的人。”
他在保护她。
其实从十一月上旬他出差回来拉着她去了杜哥的餐馆吃晚饭那次之后,他们俩在私下的相处就越来越自然。
但也仅限于,他对她温柔平和了些,她渐渐不再那么局促紧张。
栗栀从未敢想过,顾景琛现在对她有什么想法。
可是此时此刻,她控制不住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
她居然觉得顾景琛好像喜欢她……
栗栀目光失焦地空洞起来。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这样,那她……
就在栗栀魂游天外之际,已经走过来的顾景琛从她的手中抽走那杯鸡尾酒。
他的嗓音低沉清冷,带有不满地教训口吻:“感冒吃药还喝酒?”
“你找死吗?”
栗栀被他惊回神,表情呆愣地仰起脸看向把鸡尾酒一饮而尽的顾景琛。
男人的喉结滑动,性感至极。
栗栀瞅着他,满脑子都是:
他为什么要喝掉我的酒?
他这语气怎么有点像担心?
他……是在关心我吗?
想到这里,栗栀才突然发觉,从她感冒到现在,两天的时间里,她见到的人中,只有顾景琛注意到了她感冒,而且还敏锐地察觉到她感冒的状况越来越厉害了。
栗栀的猜想控制不住地往“他可能真的喜欢她”上面靠。
但终究只是她自己猜想,所以也有可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苏棠在栗栀没注意的时候就被何之言叫走了。
这会儿吧台前只有坐着的栗栀和站在她旁边的顾景琛。
顾景琛见她一直瞅着自己看,以为她不高兴他喝了她的酒,却慢条斯理地问她:“我帅到让你挪不开眼吗?”
栗栀被他问的大脑短暂的短路,不知不觉就把自己脑袋里正想的事情脱口说了出来。
“学长,棠棠说,你昨晚听说我回去就开车去找我了……”
她的话音未落,顾景琛就轻笑了声。
栗栀从没有这么忐忑过,仿佛在经历一场决定生死的重大审判。
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她的呼吸越来越轻,都快要屏住气息。
须臾,顾景琛偏了头看向别处,像是无奈解释:“我真的只是恰好在那边吃东西。”
“何之言给我推荐了一家小餐馆,说不输我在帝都带你们吃的那家。”
栗栀全身僵麻。
她突然形容不出来自己这会儿的感受。
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一颗活蹦乱跳的心渐渐下沉,没入水中,最终归于死寂般的平静,好像再也不会跳动。
犹如她在国外那七年时。
果然,是她想多了。
明明在她不经思考把话说出口的某一个瞬间,她突然头脑发热似的,鼓足勇气下了决心。
她心想,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担心她提前就过去了,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她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