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流的确伤得严重。
经脉错乱、元婴不稳、灵气消无。
如果再不及时挽救, 不止会成为废人,甚至连命也会丢了出来。
天衡宗的亲传弟子几乎是每个长老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云霄长老也是如此, 他看着昏迷中也还在吐血的楚水流,手指颤抖。
“是谁害的你……是谁害得你?”
他的弟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伤得怎么重,一定是有人故意暗害!
只是楚水流神智不醒, 命悬一线, 回答不了他。
为了能够治好楚水流, 云霄长老将自己积存的灵药全部拿了出来, 他一边将这些灵药喂给楚水流,一边将自己的灵气输入进楚水流的身体里。
又传音给掌门和其它长老,恳求之下, 众人一起联合才让楚水流转好。
“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的, 水流,你不要害怕。”待楚水流的身体勉强安定下来, 众人离开时, 云霄长老慈爱的看着楚水流,语气却阴鸷万分。
伤害他亲传弟子的人, 他绝不放过,无论那人是谁。
……
谢融灯指导沈岳溪练完剑已经是黄昏时分,他谢绝了沈岳溪送他回去的邀请。
“我御剑回去就好, 不碍事。”
“你既然想练好双剑,不妨将送我的时间多花点在练剑上。”
沈岳溪一脸顺从听教的样子:“那我就不送谢师兄了,不过至少谢师兄喝一杯茶再走吧。”
谢融灯点了点头。
沈岳溪回去房间里给他倒了半杯茶, 递给了他。
谢融灯抬手接过, 一饮而尽。
他转身想离开, 却忽然恍惚了一瞬间, 等到再清醒时,指尖有种隐隐的刺痛感。
他抬起手指看了看,上面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的伤口。
好像那隐隐的刺痛,只是幻觉一般。
“怎么了,谢师兄?”
沈岳溪疑惑问他。
“没什么。”
谢融灯放下了手,取出了木剑,踩在了上面,指腹合拢在一起,看起来不甚在意道:“我回去了,明天见,岳溪。”
“明天见——谢师兄。”
……
谢融灯回到了离疏峰。
他下了剑,便盯着自己的手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那瞬间的恍惚和手指隐约的刺痛,没有什么问题吗?
他抬起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
他闻到了熟悉的香。
他的师弟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稍微隔一点距离就闻不到,但一旦离得很近的话,就会比较明晰。
像是快要开烂掉的花,刚开始闻觉得香甜,但时间久了,就会像被埋住一般,有点喘不上气。
在教师弟练剑的时候,他并没有与师弟有过任何贴身的接触,只接那杯茶,手指也不可能会染上这样的香气。
谢融灯垂下了眼睫。
他又想起了学殿外,沈岳溪朝他伸出的手。
身体的第一反应是抗拒,然后被一种不太寻常的、奇妙的愧疚压了下去,在他还没有多去思考的时候,那不太寻常的愧疚,就已经促使着他握上了沈岳溪。
而在交握的时候,他的内心感到了一种冰冷,和想要远离,甚至……有些反胃的欲望。
但是这样的情绪太微弱了,微弱得就好像将死之人没有力气的反抗。
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松开,在教沈岳溪练剑之前,清洗了手。
混乱的、有疑点的事太多,谢融灯抿了抿唇,一边思索一边往自己的居处走去,推开了屋门。
他缺少了一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