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衡把纸捏成一团, 手上的骨节狰狞可见,他目光微敛,倚着餐桌给陆宇舟打电话, 一遍不通, 两遍,两遍不行,第三遍,提示音永远是“正在通话中”,男人点了根烟, 慢慢走到摆放猫窝的地方。
小黑在用爪子扑打猫架上垂挂的圆球,玩得很痛快,整间客厅都是它造出来的响动, 他弯身,单手把猫托了起来,狠狠吸了口烟,下槽牙咬合得极深。
“他把你捡回来是几个意思?故意摆这儿碍我眼?”男人扯了扯嘴角,眼神冷到极点。
月光很亮,把阳台的瓷砖照得发蓝, 除却那把懒人吊椅,还有摆成一排的绿色植被, 通通都是陆宇舟买回来的, 短短几个月,他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生根发芽, 破坏能力是一流,而且事事做得理直气壮。
顾景衡把小黑放下来, 那猫对人类世界毫不知情, 一蹿一蹿爬上了供它玩乐的猫架。
卧室里依然残留着他的气味,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床上抵死缠绵,转个身小骗子就把痕迹擦得干干净净,床单是新换上的,被套和枕头套也是,铁了心要抹掉所有回忆。顾景衡躺到床上,又给那边拨了通电话,依然是“正在通话中”,他摔了手机,闭眼沉思到半夜。
小黑在客厅狂叫,他被吵醒,过去给它充了点羊奶粉,吃饱喝足,小家伙的精神头上来了,扒着男人的手想玩,顾景衡嫌烦,捏着后颈给它塞回了猫窝。
次日,顾景衡把小黑送回了顾宅,盛毓清没多问,当宠物猫悉心养着,一连三天,他都没回去看一眼,第四天晚上,他突然一身酒气出现在宅子里,手里还夹着半截香烟。
姚叔问他吃过饭没,他也不答,径自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沉默地抽着烟。
姚叔打他进门就闻见了酒味,忙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
他没喝,虎口抵着额头,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我妈呢?”
“太太已经休息了,刚上楼不久,估计还没睡,怎么喝成这样了,先喝点水,我去把张姨喊起来给你煮点醒酒汤。”
“不用了。”说完捻灭烟蒂,起身朝楼上走。
走到卧室门口,顾景衡伸手敲了两下门,盛毓清口气不悦:“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我。”
他妈披着件丝绸睡袍过来开门,近前闻到了刺鼻酒气,“你喝酒了?”赶忙把儿子拉进来,“别被你爸看见,他最近心情不好。”
顾景衡躺到一边的贵妃榻上,闭着眼问:“我那猫呢?”
“在宠物房。”盛毓清下楼吩咐家里的阿姨冲一杯蜂蜜水,她自己走到盥洗室拧了把热毛巾,拿来给儿子擦拭额面,却被烦躁地挥开,她索性冷眼瞧着,“大晚上受什么刺激了,跑我这儿来耍酒疯。”
门外有敲门声,盛毓清过去开门,接过阿姨端上来的蜂蜜水,“砰”地搁在小矮桌上,“喝了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顾景衡躺着没动,神情多少带点懒散,“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他之前有阵子被封杀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盛毓清冷着脸:“你今天过来就为了说这事?”
顾景衡睁开眼,眼底蓄着无尽寒意,“我问你是不是。”
盛毓清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踏照片丢给他,“有盛家压着,没有哪家媒体敢登你顾景衡的花边新闻,结果呢,你就背着我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知道我瞧不上他,还把人往家里领!”
顾景衡翻着看了看,全是他和陆宇舟的合照,几乎都是背影,偶尔夹几张模糊不清的侧脸,他把照片摞到一块捏在手上,“谢了,我拿回去留个纪念。”
“想都别想,你是我儿子,我有权过问你的婚事。”
顾景衡撩眼看她:“你如果不是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