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最后一场春雨, 天气悄然变热,前两天房屋中介打来电话, 通知他房子已经有买主了,让他尽快回北市签协议。
趁着天气放晴,陆宇舟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洗干净晾到阳台外面,换了套薄款的,想着晚上睡觉不至于嫌热。
他在忙里忙外,小伦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那孩子最近沉迷于消除类小游戏,成天抱着手机不离手,偶尔被他训斥一通, 再被使唤去洗菜或是扔垃圾, 倒是很听话,闷头就去干事。
日子一天天地过,漫长且乏味,他时常发呆,想着过去和现在真是两个极端。
客厅门响, 陆宇舟再次使唤起小伦, “你哥回来了, 去开门,顺便把门口的垃圾扔了。”
过云谦从党校回来,本来是说六月份入职, 最近单位要求警员分批次上党课,要在党校呆满一周, 趁着培训的当儿, 他那领导间接透露了些职位上的变动消息——按他这样的光荣履历, 在无锡也就是个过渡, 可能再过几月就要往省里面调。
在无锡买房的计划暂且流产,那天,陆宇舟在心仪的户型图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小伦拧开门,把他哥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到鞋柜上,一只脚刚踏出去,过云谦已经猜出他的意图,伸手阻了一下,“我去扔吧。”
陆宇舟看看这兄弟俩儿,把身上的围裙摘了挂椅子上,“等会儿。”他跑去客厅把那盒创口贴拿出来,抓在手上递给过云谦,像是抵触目光之间的接触,头是低着的,“过期了,一块扔了。”
楼道比屋里还要暗,这种单位分得的老房子采光向来不好,过云谦站在门口的地毯上,表情模糊不清,显得高大身影格外落拓,他提上垃圾袋转身下楼,脚步声踢踢踏踏地踩在陆宇舟的心上。
他忽然可怜起这个男人,为他死里逃生的那几年,也为他因病去世的妈妈。
“宇舟哥。”小伦喊了他一声,暂时把他从茫然的思维里拉扯回来。
陆宇舟冲孩子笑了下,很生硬,“你哥下去扔垃圾了,你接着玩吧。”
忽然,手机铃响,把这平淡日子倏地砸开一道裂缝。
关平打来的,有一个小众咖啡品牌想请代言人,太贵的请不起,不知从哪里发现的他,认为他的气质很符合他们这个牌子。
“我是什么气质啊?”
“不知道,自个儿琢磨去吧,你现在是不是在无锡,赶紧回北市来吧,就这几天要拍了。”
陆宇舟抓着手机在客厅里踱步,“你说巧不巧,我正好要回去卖房子,代言费多少啊?”
关平在电话里说:“给你谈的三十五万。”
“这么多钱呢,谢谢平哥。”他是真高兴,前些日子还想从这半死不活的圈子里退出来,现在掰指头算一算,一年如果能捞上几个酱油角色,那也是笔不小的数额。
喜色就挂在脸上,过云谦一进门就看见了,他问也没问,弯身把鞋换了,陆宇舟扑过去,搂着男人的腰仰头看他,眼睛里似有星光,“陪我去趟北市吧,我要去拍个广告,反正你六月份才上班。”
“我这边走不开。”过云谦轻碰他额头,“单位随时可能有事。”
陆宇舟撇了嘴:“那好吧,我把小伦带过去,带他去那边玩玩,哎,算了,本来还想跟甜妹他们聚聚的,她和林成都在北市。”
过云谦温存地看着他,语气有些讨扰:“真去不了。”
“我自己去,我去了就不回来了。”陆宇舟掐着他后腰,手劲儿很小,挠痒似的,“真不回来了,你怕不怕。”
过云谦笑了笑:“那我就去把你抓回来。”
小伦悄悄走过来,走到陆宇舟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可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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