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火车驶进了夜幕,车厢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光,座位上的人脸全都影影绰绰的,看得不太清晰。
姜双玲喝了一口水,她刚才吃到了属于七十年代的火车盒饭。
跟几十年后相比,这时代的火车饭盒虽然看起来比较简陋,但是味道却不错,据说这列火车上的餐车师傅,曾经还是什么饭店的名厨。
价格也不算太贵,五毛钱一盒,有鱼排也有青椒肉丝,配的米饭也多,量大管饱。
他们四个人要了三个盒饭。
一开始,姜双玲觉得买多了,认为他们可能吃不完这么多盒饭,毕竟她夜里的饭量不大,估计连一半盒饭都吃不掉,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合吃完一份……
事实上,也确实跟她想的差不多,她和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三个人才勉强吃完了一个盒饭。
只能说这盒饭的份量给的太实诚了。
为了防止浪费,姜双玲还吃得有点撑,她带着两孩子,吃了约莫半个小时才把晚饭解决,而她旁边的男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两个盒饭解决的干干净净,之后冷眼挑眉看她们三个。
幸亏当时的天色已晚,光线渐暗,不然对方的目光还真令人感到如芒在背。
哪怕是齐越这傲娇崽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吃饭不说话,姜澈就更别提了。
最后两个孩子都吃完了自己小碗里的饭,只剩下姜双玲一个人慢慢磨蹭。
没办法,谁让她碗里的饭菜最多,而她的食量不大,这年头又不兴浪费,只能慢慢地吃下去,再加上她本来吃饭就喜欢细嚼慢咽。
两个孩子都吃完后,那道目光越来越冷。
姜双玲抬头往齐珩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那是领导在督促你的寒光。
是在嫌弃她吃得太慢了。
姜双玲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种程度的冷眼算什么,我拿笔都不带抖的,还能给你随手画个圆出来。
于是她低着头,继续坦荡荡地细嚼慢咽。
然而仔细观察一下,她拿饭盒的手还是情不自禁抖了下。
勉强抵抗了半个多小时,姜双玲也老老实实把饭吃完了,把空饭盒给齐珩,自己在座位上心有余悸地喝水。
这男人的眼神太凶了。
她抱着亲弟往车窗边一缩,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齐珩瞥了眼都快贴在车壁上的女人,转头看向正前方的椅背,继而低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黑暗中,姜双玲有什么温热的事物靠近了自己,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
是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低头摊开掌心,发现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有些诧异地偏过头,却正好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侧颜轮廓,对方闭着眼睛,脸庞上一点表情的都没,彷如无事发生。
那就当做无事发生吧。
姜双玲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剥开手中的糖纸,黑暗中的车厢意外地安静,揉搓糖纸的声音刺啦响起。
乳白的奶糖吃进嘴里,缓缓化开,姜双玲转头看外面的夜空。
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左右。
也就是要在火车上过一个晚上。下午到现在已经坐了大半天了,在这局促的座位上一动不动,腿脚和腰背都感觉到僵硬。
两个孩子睡着了,夜里冷,姜双玲给弟弟披了件衣服。
她自己打了个呵欠,贴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姜双玲原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估计要硬熬一个通宵,谁知道闭着眼睛没多久,听着哐当哐当的列车声响,她失去了意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点冷,情不自禁往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