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星下了公车, 远远就见往日空无一人的红光小城此刻围拢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施工人员,安保人员,媒体记者, 还有看了新闻前来瞧个稀奇的围观群众, 无比热闹。
祝微星费了些力气才挤到前排,但仍被封锁的隔栏挡在远处, 他只能抬头去看那建筑, 许是今次光临是白日,又或者对这地方有了心境上的改变, 阳光下的红光小城剥落旧色, 褪去阴魅, 竟有种回光返照的美。
虽然名声不好, 但真要拆,也不止祝微星一人觉得可惜,不少人发现到这鬼楼原来不似传言里可怖,相反,还挺华丽精致,不禁纷纷遗憾感叹。
这时, 又有喧哗声起,原来有两辆黑车从远处驶来,像是什么大人物莅临。
门边安保立时排开人群, 严阵以待,开了门将人迎进去后,又马上放下隔栏, 把闲杂人等继续阻挡在外。
有人奇怪刚进去的是谁, 就听靠近大门处的人说, 刚窗户降下他瞥到一眼, 应该是千山的高层。
“燕六亲自来了?”
“不知道,但好像看到个白头发的坐在后座。”
“那肯定是鬼王了,听说这项目全程都是他监管,不假他手,全权负责,连五蕴堂都不管了。”
“也是奇怪,千山那么大企业,为什么对这地方那么重视,难道网上传言是真?”
“什么传言?”
“就是红光陵园造起来后要被燕瑾凉拿来……呃……埋他们燕家人。”他原本可能想说是要埋燕瑾凉自己,但大庭广众在人地盘宣扬人活不过三十六到底不好,还是临时改了口。
但有几人听出来了,深意一笑,也不知是当笑话还是觉得有道理。
祝微星却皱起了眉。
“不过,繆斓这么奔忙说不准谁都不为,就是为了他自己呢,他在千山这些年,就管个五蕴堂,做到殡葬业龙头也没法再发展了,自然要到别的领域表现,多博取点大老板的信任。”
“叔,你这是把鬼王当燕瑾凉的员工啊?人家虽然不姓燕,但人家也算半个燕家人,从小被燕六爸妈接过来养大的,和燕六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
说话的是个提着话筒的记者,看那台标该是负责的财经节目,对那些有钱人比平民百姓了解些,言语间都带着“你们懂个屁”的逗趣。
那俩看热闹的大叔也不生气,反而八卦的又问了不少。
“我不知道燕瑾凉父母干嘛要领养他,我又不是燕家人,但燕六和缪斓俩关系铁是公认的,燕瑾凉当年离开燕家和全家都没再联系,和繆斓却没疏远……”
“繆斓是不是真能通神我不知道,但做生意向来讲命也讲运,我采访过那么多人,燕六和他绝对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一般人真的惹不起。”
这时门内又传出消息,这记者拿到了最新的时刻表,说是再过两小时就会交通管制封道,然后清场,所有人员退出一公里后准备爆破。
祝微星听了,心内有些着急,这时他的手机终于响起,那头传来梁永富的声音。
“抱歉,我今天没被允许去到现场,没办法带你进去。你把电话给安保,我帮你问了试试。”
祝微星立刻照做,好容易挤到大门边,两个安全员听后却表示拒绝。
“不行,没有指示,现在只出不进。”
梁永富在那头苦笑:“对不起,我帮不了忙……不过,与其找我,其实你自己就可以。”
挂上电话,祝微星盯着屏幕犹豫了片刻,还是给另一人去了消息。
没等五分钟,刚才驶入大门的其中一辆黑车便去而复返。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急急朝他而来,是张申。
西装革履,依旧是那派得体的精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