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早已失控的熊熊大火, 慕云河却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就要被火墙彻底吞没时,被辛武和几个将领死命拽了回来,摁在地上, 可已经灰头土脸, 铠甲下的衣服也都燎着了。
将士们慌作一团,挑水的挑水,拉人墙的拉人墙, 他们谁也没想到, 一个小小的军医帐烧着, 竟会让主帅如此失态。
“你们怎么不先救人!”辛武气得大喊。
士兵也吓着了,哆嗦道, “他们说看见秋医官出去了,这帐子里应当没人啊……”
“那秋医官现在人呢?去哪儿了?”
士兵们相看着答不上来, 明显并未有人见着白梵路。
这火是以军医帐为中心烧起来的, 初步推测是由于里面药炉的火星。
待发现时那帐篷已经烧着大半, 但这地势正刮东南风, 火很快就波及了士兵帐、火器营还有粮草棚。
今日大战营中本就只留有少量人,救起火来顾此失彼, 为减少损失最大限度地保护火器和粮草, 才先将那两处火扑灭了。
且此时正当白日, 谁也不会想着军医帐中还有人在, 就算真有人,也会在起火第一时间呼救或者出来了。
辛武怀抱一丝希望,但愿那帐里真的没有人。
“大将军, 秋医官应该不在里头, 你冷静些, 火烧起来需要时间, 他有自保能力的。”
在辛武看来,白梵路就是个普通的医官,虽是慕云河亲自带来营中的,但并不见他对其另眼相看,所以便认为慕云河着急,只是源于他对士兵那样的一视同仁。
但这失态的程度却是辛武万万想不到的,慕云河简直眼睛都急红了,他从未见他如此这般,哪怕方才被困陷阱,他也始终镇定自若。
可辛武能够冷静分析,慕云河却完全不能了。
天塌于顶他都可以全无所谓,唯独这帐子里的人,如果他真在里面……
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慕云河都接受不了,他必需亲眼证实,证实里面的确没有人。
“我要进去,你们……让我进去。”
慕云河沉着嗓音,声线明显发抖,像是困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字眼。
“大将军,这火烧成这样,进不去的,只能等烧光了再看……”
“你讲的什么话!”辛武打断那人,“大将军,这里面没人的,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寻秋医官,他知我们凯旋,说不定已到伤员那边去了。”
“对对对,怎么忘了,秋医官一向都是最先过去的,快,你们去找找看,要是找到秋医官,立刻来报……”
“不用来报!”慕云河忽然站起,大力挥开摁着他的几位将领,“我去找!”
辛武见他终于不再执着于这顶火帐篷,把希望放到别处,赶紧跟上他,一道去寻方才大军队尾的伤员。
伤员们坐在空地上,正由军医按照伤情程度挨个查看,若是伤重的要送去伤员帐,伤轻的则可以现场处理后,自行回帐休整。
可是辛武远远地就看见老军医和他那个小学徒,并没见着白梵路。
抢先几步跑过去,辛武问老军医,“秋医官没和你们一起?”
老军医摇摇头,“没有啊,我们是随军回来的,秋医官不是在营中吗?”
慕云河一言不发,转身就朝伤员帐那边去,辛武暗示几个将领,寸步不离跟着慕云河。
伤员帐里已经陆续抬进了重伤员,可除了士兵,里面没有旁人。
辛武的心陡然往下一沉,悄悄观慕云河神色,知道不妥了。
“大将军,别处也有可能,我再派人……”
他话未完,就见慕云河垂在身侧的手握拳,下一刻转身朝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