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时代, 明治维新。
工业文明的降临,交通工具的变更,东西文明的碰撞。让东瀛自“黑船事件”的炮火下打开国门, 渐成激进派与保守派共存的矛盾国家。
它是完整的。
有轨电车接入,蒸汽火车行驶, 福特汽车遍布。电报应用于工作, 电话融入了生活,人力车与脚踏车穿行, 发廊与洋装兴起, 这儿既有摩登的新潮, 也随处可见着和服的男女。
它是分裂的。
警署用起枪支, 武士戴着佩刀。大道上走着长卷发、蓬蓬裙的女子, 游廊中住满卖着笑、画浓妆的姑娘。贵人纸醉金迷,穷人饥寒交迫,数百年来什么都变了,又仿佛什么也没变。
唯一变更的,大抵是东瀛对神异之物不再有敬畏之心。
路边的神龛布满了蛛网, 八百万神明的哭泣世人听不到。人心的贪婪滋生了魍魉, 而魔影覆盖住整个东瀛。
当人类崇拜起掠夺和战争,他们抛弃神明的同时,也将被神明抛弃。
这个大岛的世界倒映在缘一眼里,呈现的是一副“没救了”的模样。
物欲横流, 迟早诞生出可怕的咒灵。届时,大岛只会走向自毁。
“两位……大人。”恰在此时, 炭治郎温和的声音响起, “鬼杀队的隐喊来了车, 这儿离当主的紫藤花山很远, 姑且以车代步吧。”
车?
哦,是指有四个轮子的铁皮怪物,他们见过的。
做得很精巧,但是经不住砍,一刀就能对半分了。虽然它皮脆血薄跑得慢,可他们确实没有坐过。
缘一倒也没提他们会飞的本事,只是给亲哥铺好了台阶:“兄长,我没有坐过车,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随你。”
于是,俩兄弟挤进了福特车的后座,两条毛茸茸的尾巴铺满了不大的空间。
开车的隐默默咽下口水,他才一瞅后视镜想看看炎柱的救命恩人,就被头顶有月牙的“人”瞪了一眼,吓得他浑身发抖。
“请、请问是现在出发吗?”隐的声音都有些颤。
炭治郎扒着车窗:“嗯,请把他们送到主公那儿,拜托了!”
“是、是!”
隐一脚踩下油门,福特车晃悠悠地开了出去。
透过车窗,背着木箱的炭治郎冲他们挥手作别,而他的同伴善逸和伊之助总算敢冒头了,看神情还有些怯怯的样子。
他们是真的怕啊!
善逸:“炭治郎,你就不害怕吗?那可是传说中的妖怪啊!一刀砍死上弦之三,一刀救活炎柱大哥,万一心情不好把我吃掉了怎么办?”
炭治郎一阵沉默,他不明白善逸为何如此自信,认为那两位要吃了他?
“善逸,连鬼都不吃你,相信那两位也很嫌弃你。”炭治郎难得毒舌了一次,“他们真要吃人的话,为什么不挑炎柱要挑你呢?”
“……”万剑扎心!
唯有伊之助嚷嚷着“山大王,是山大王”,面见杀生丸后,他心有余悸。
三名少年踏上了新的旅途,去迎接新的任务。而福特车上的兄弟闻着一股子汽油味,双双眉头紧蹙,直到打开窗通风才好点。
四轮车比牛车快很多,对于人类来讲是不可多得的代步工具,可之于妖怪属实是鸡肋。
晃了没三公里,杀生丸就腻了。
缘一见状,叹道:“能快些吗?”
隐:“啊,能。”
又是两公里,缘一催促道:“还能再快些吗?”
“啊这……”隐颇为为难,“前面是山路,一定要开得小心,不然摔下去就麻烦了。两位请务必忍耐,大概三小时后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