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他的声音就怔了。
但很快还是恢复了理智,喊着说:“把本子还我!”
孟屿宁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只能再将本子举高了些。
这一年她的个子蹿得很快,这么久不见,两个人面对面离得近,孟屿宁才发现自己的身高对她而言已经不是无法攀登的高峰了。
她仰头踮起脚时鼻尖不小心蹭过孟屿宁的下巴,雪竹被他微刺的下巴刮到鼻尖挺挺的肉,孟屿宁只觉得下巴一软,等反应过来低头看她时,她的鼻尖已经红了一块儿,他下意识地心疼,想看看她的鼻子刮伤了没。
雪竹咬牙,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也顾不得什么避嫌,她在脑子里催眠自己反正小时候玩游戏孟屿宁都给她当过马骑,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本子抢过来。
孟屿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抬眼的那一瞬间,毫无防备的男人直接被女孩儿双臂一推,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雪竹跨过他,心脏砰砰地,压根不敢低头去看他的脸,着急去抢他手里的本子。
可能是因为还在愣,他指尖的力道不是很大,雪竹抢到本子后赶紧从床上跳下来。
她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果香,也许是她垂下来的发丝扫过孟屿宁鼻尖的味道,又或许是她张开臂撑在他侧边时从低落的衣领里溜出来的味道,这种味道和孟屿宁身上清爽的茶木雪松香混在一块儿,令他不得不艰难闭眼,神色微敛,抿紧唇将她摁回床上。
雪竹从来没被他用这么大力气对待过,本来又想起来,却被他压低的嗓音给呵住:“你给我坐好。”
她不敢动了。
往日里再生气,孟屿宁也从来没凶过她。
雪竹盯着地板,孟屿宁捡起地上的本子,打开来看。
“哥哥,别看,”雪竹绝望地闭上眼,低头死死咬着唇,用最轻的声音哀求他,“求你了。”
孟屿宁没有听她的话,打开本子一字一句地扫过她写在本子上的话。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雪竹宛如赤/身裸/体被曝露在阳光下,羞愧像是浪潮一阵一阵扑打在心尖,她面红耳赤,直到口里闻到淡淡的铁锈味,才吃痛地落下眼泪来。
那上面字字情真意切,文笔不算好,但每个字都能看出是少女在心里精雕细琢反复打磨才写在纸上的心里话,生涩又单纯,又正是因为这种生涩,像是刚被磨过的钩子,活生生地把人往陷阱里逼。
孟屿宁将目光从纸上挪开,又看到她水雾弥漫的眸子,耳朵和脖子早就红透。
他无可奈何地偏过头。
“这是写给谁的?”
雪竹不说话。
“小竹,跟哥哥说实话,”孟屿宁又将语气放缓了些,“你早恋了吗?”
雪竹抽搭着下巴,用力摇了摇头。
“那这个是写给谁的?”他再次问。
雪竹嘴里即将脱口而出的“你”又生生被她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不能说。
如果说了,他们之间会变得更加尴尬,现在他回来看她,是以哥哥的身份回来,如果她说了,那下次呢?他再以什么身份回来?
他不会回来的。
他一定会躲开她,会为了让她死心而和她绝交。
她害怕这样的后果。
常常分不清自己对孟屿宁到底是何种情感,如果仅仅只是儿时亲昵的青梅竹马情谊,又怎么会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内心深处害怕一旦把这种感情理清,就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逃避是她唯一能护着不让自己在他面前那么狼狈的盔甲。
于是她怎么也不肯说,好脾气的男人也渐渐失去耐心,眉宇微拧,有些动怒。他没将这件事和小时候她调皮捣蛋的程度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