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玉质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可他既已登基了,在位一日,便该当为百姓谋福祉。
河清海晏, 时和岁丰, 若真能如此,该有多好?
先帝庆平帝并非暴君,但因好大喜功,在位期间,多有战事, 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裴玉质从素和熙膝上下来, 点燃烛火, 将密信烧得一干二净。
“以免被有心人所得, 还是烧了为好。”他烧罢密信,又坐于素和熙腿上,再次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扣伸手住了裴玉质的腰身,这腰身依然细瘦着,大抵会一直细瘦下去吧?裴玉质的努力定是徒劳。
一念及此,他满心歉疚:玉质, 你既然并不心悦于孤,为何要容许孤一回又一回地糟蹋你?你虽言只想与孤云雨, 只想怀上孤的骨肉, 那或许是因为你从未与其他天乾云雨过,你若是与其他天乾云雨过,可能便不想与孤云雨, 更不想怀上孤的骨肉了。可惜, 你纵容孤标记了你, 致使你再无机会与其他天乾云雨。
裴玉质松开了素和熙的唇瓣, 怒目而视:“朕分明在亲吻子熙,子熙为何无动于衷?子熙究竟在想何事?子熙难不成已厌倦朕了?子熙难不成另有心爱的地坤?”
素和熙摇了摇首:“孤并未厌倦玉质,亦并非另有心爱的地坤,孤在想自己是否耽误了玉质,玉质本可与健全的天乾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裴玉质捧着素和熙的双颊,望住了素和熙的双目,一字一顿地道:“子熙,你为何不自信些?即便子熙并非健全的天乾,朕亦只想与子熙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在腺体受损前,素和熙天不怕地不怕,不自信与他扯不上一点干系;但在腺体受损后,他受尽了冷眼,尝尽了欺辱,他满腔仇恨,恨不得杀尽天下人;在意识到自己心悦于裴玉质前,他甚想糟蹋裴玉质,并通过糟蹋裴玉质向庆平帝复仇;但在意识到自己心悦于裴玉质后,连碰触裴玉质丁点儿肌肤,他都会觉得自己亵渎了裴玉质。
这种情绪便是不自信,便是自卑。
他竟然也会产生自卑的情绪。
“玉质……”他唤了一声,柔声问道,“倘若你的师兄尚在人世间,师兄与孤一同向你求/欢,你会选择何人?”
——裴玉质的师兄一直是他的心结。
于裴玉质而言,眼前的素和熙便是因他而被肢解的师兄,但若是将眼前的素和熙与因他而被肢解的师兄当作不同的人来看待,眼前的素和熙乃是与他拜堂成亲的妻子,乃是他亲自册封的皇后,更是他食髓知味的天乾;因他而被肢解的师兄从小疼爱他,却同样疼爱其他的师兄弟,且他已与师兄渐行渐远。尽管他分不清孰轻孰重,不过若是俩人一同向他求/欢,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眼前的素和熙。
是以,他指着素和熙道:“子熙,朕会选择你。”
素和熙不敢置信地道:“当真?”
“当真。”裴玉质解释道,“朕从未想过与师兄云雨,但朕日日都想与子熙云雨。”
话音未及落地,他又赶忙补充道:“子熙并非师兄的替代品。”
素和熙追问道:“孤与你师兄是否有几分相似?”
裴玉质颔了颔首:“但子熙绝非师兄的替代品。”
素和熙含笑道:“玉质终有一日会心悦于孤吧?”
“嗯,朕终有一日会心悦于子熙。”裴玉质瞪着素和熙道,“朕命令子熙不准再贬低自己并非健全的天乾。”
素和熙佯作平静地道:“事实上,孤的确并非健全的天乾。”
“子熙认为自己无法散发信香,无法让朕怀上身孕,所以并非健全的天乾,但是子熙,于朕而言,能保护朕,能陪伴朕,能让朕感到快活的子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