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答应爹爹娶一门媳妇?”
“爹爹莫要多费口舌了。”素和熙满不在乎地道,“我与爹爹不同,我并非朝三暮四之人,选定一人后,便终生不会变心,我绝不会让我心爱之人受丁点儿委屈,玉质既非女子,绝后便绝后吧,有何了不得的?”
“你这孽子……”素和舟愤愤地道,“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事,是你娘亲不懂事,不大度,不识大体,自己将自己气死了,与爹爹何干?”
“爹爹,阿娘一生最大的过错便是嫁给了你这负心汉。但你若不哄骗阿娘,承诺她必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阿娘怎会嫁给你?你既然做不到便不要轻易地许下诺言。”素和熙尚且记得母亲弥留之际絮絮念着父亲为其所写的情诗,情诗中的父亲身怀一副要与母亲长相厮守,没了母亲便终生郁郁寡欢的衷肠,可惜,俱是虚假。
素和舟解释道:“当年,爹爹确实非你娘不娶,岂料你娘脾气太大,将爹爹管得太死,时日一长,爹爹理所当然对你娘淡了。”
“你莫要空口污蔑阿娘,阿娘最是好脾气,待人和善,对你嘘寒问暖,要不是觉察到了你的花花肠子,阿娘岂会将你管得太死?你勿要将自己的过错推到阿娘身上。”素和熙冷笑道,“你不过是在找借口将自己纳妾之事合理化罢了。”
素和舟痛心疾首地道:“原来熙儿一直都是这么看待爹爹的?枉费爹爹素来疼爱你。”
“你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能与阿娘长相厮守,你之所以非阿娘不娶,是因为外祖父当年时任右丞相,对你的仕途颇有益助,且阿娘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能让你得到诸人的艳羡,外祖父如若仅是贩夫皁隶,阿娘如若乃是一无盐女,你怎会非阿娘不娶?”素和熙的心口起伏不定,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才继续道,“你利用阿娘搭上了外祖父的人脉,自此官运亨通,外祖父一辞世,你便对阿娘不假辞色,你委实是一过河拆桥的豺狼。阿娘倘若并未……并未下嫁予你,现下定然还好端端地活着。”
素和舟震惊地道:“熙儿,难不成在你心目中,爹爹竟是一狼心狗肺的畜生?”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素和熙其实仅知晓些许父母间的旧事,前阵子,他机缘巧合遇见了一母亲出嫁前伺候母亲的旧人,才多知晓了些。
素和舟骂道:“我看你不止这右足不中用了,连脑子都不中用了!”
素和玥温言道:“阿兄,你少说气话,切莫口不择言。我明白阿兄主要是气父亲未能及时阻止娘亲将阿兄赶出家门。”
“我并未口不择言,爹爹的确辜负了阿娘,但我与爹爹截然不同。”素和熙亲了亲裴玉质的眉心,“我定不会辜负玉质。”
素和舟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扬起手来,欲要好生教训素和熙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素和熙一把扣住了素和舟的手腕子,微微一笑:“我已长大了,绝不是当年任打任骂的孩子了。”
素和舟上了年纪,一时间居然无法将自己的手腕子从这孽子手中抽出来。
“素和舟,今日我们父子决裂,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你亦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们自此便是陌路人。”素和熙松开了素和舟的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永别了。”
言罢,他便牵着裴玉质的手离开了,素和舟与素和玥都未追上来。
走出数十丈后,裴玉质凝视着素和熙道:“子熙认为这样做好么?”
素和熙笑问道:“有什么不好的?”
对于裴玉质而言,素和熙的意愿是最为要紧的,素和熙既已决定舍弃其父,他亦不再劝。
——不,是其父先舍弃素和熙的。
孩子是无法选择父母的,甚至连自己出生与否都无法选择。
孩子出生与否是由父母所选择的,固然父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