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晋朔帝没有问钟念月, 等她睡了之后,却是将宫人唤来问了个清楚。
“倒是朕之过,不该备下这么多的食物。”晋朔帝沉声道。
孟公公叹气:“也是姑娘实在馋坏了, 忍了这么久着实不容易。”
这番对话一提,便不由又让人想起了在清水县时,钟念月中了毒的痛苦。
刚中毒那日还不如何觉着呢。
结果日子越久, 这事儿压在心底反倒越沉了,也越发叫人心疼了。
晋朔帝坐在床沿沉默半晌, 突地出声道:“今日就在此处歇息吧。”
孟公公惊愕了一瞬,方才回过神命人去搬一张软榻来。
如此歇息了一夜。
钟念月倒是没有再吐过了。
等她起身时, 只见着了一旁的软榻, 却并不见旁的人。
她摸了摸软榻上的被子, 还残留着一分温热,显见是有人睡过的。旁人哪里敢在这里睡呢?总不会是书容罢?
“陛下呢?”钟念月抬头问。
宫人如今见了她,更多了一分诚惶诚恐, 不仅打心底里觉得这位是个“贵主儿”, 还是个特别特别贵的那一类。
宫人飞快地应了声道:“陛下应当上朝去了,今个儿是大朝。”
可真够累的啊。
做皇帝也不容易。
钟念月想了想,要让她连夜批奏折, 第二日还得早起上朝,不出一个月她就成昏君了。
有宫人端了水进来,服侍着钟念月起身洗漱。
书容在一旁着实插不上手,便忍不住问:“姑娘, 咱们这就回府么?今日还要去国子监呢。”
钟念月打了个呵欠:“啊, 是。”
一旁的宫人递来帕子, 她擦了把脸, 打了个激灵, 登时清醒了。
“不如再晚一些回去也好……”钟念月喃喃道。
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确实是有一分无情了。
书容自然只有应了。
反正她如今是知道了,别看姑娘年纪小,开口稚嫩,但就算是老爷夫人一块儿来了,也未必能动摇姑娘自己的主意呢。
钟念月做了决定,便优哉游哉地,一边享用着早膳,一边等起了晋朔帝。
惠妃便不似她这样了。
惠妃一早由兰姑姑扶着起来,总觉得头疼。
兰姑姑道:“娘娘怕是昨日见了凉风,身子不适了。”
惠妃面色沉沉,没有应声。
她是因着钟念月拿了她的东西,说走就走,拿了那样多……去了陛下那里,便没了消息了。
她留在这里心痛,钟念月这会儿却指不准如何高兴呢。
惠妃心想着,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果真是过往穷的么?
做了万家的女儿,却也学不来万氏的大方!
可她是真真心疼啊……
惠妃捂了捂胸口问:“可知昨个儿乾清宫有什么动静没有?”
宫人讪讪道:“那哪里是奴婢敢去打听的?”
惠妃不甘,想着不如往陛下那里去,便以寻钟念月为借口。只是她方才踏出了殿门,便被冷风吹得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嬷嬷颤抖着连忙拦住了她:“娘娘莫去,怕……怕御前失仪啊。”
惠妃自然倍觉羞辱,但咬咬牙又忍住了。
她转身回去坐下,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这便是陛下的厉害之处了,阖宫上下,除了咱们知道钟念月被陛下接走了,还有谁人知道?陛下真要待人好起来,可实在是……妥帖啊。”
钟念月坐在暖阁里也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吓得宫人连忙去关窗户,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