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归了队,正朝晋朔帝回禀呢。
长公主是队伍之中除了晋朔帝以外,最尊贵的人。
她的车马离着晋朔帝很近。
怀远将军才刚到近前呢,她便听得他铿锵有力地道:“禀陛下,臣已经带神枢营将躲藏在蔚县中的贼人,悉数歼灭!”
长公主听得颤了颤,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等怀远将军回到了本该待的位置,窗外重新归于寂静,只余下马蹄和车轮的声音,长公主方才缓缓喘了口气。
“他果真都知晓……”长公主颤声道。
驸马捂住了她的唇。
长公主推开了驸马的手,道:“你还记得那个钟家姑娘么?”
驸马愣了下,不过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点点头道:“自然。那钟家姑娘年纪虽小,却生得……”
长公主接声道:“却生得叫人过目不忘。”
她冷了眉眼。
“陛下明知有人一路跟着他,却还是要举行春猎。你说,与这个钟家姑娘有没有干系?”
驸马又捂住了她的嘴,道:“此事不说了,不说了,管他什么干系呢。”
长公主目露烦躁之色,她眉间拧起,再细看,她的神色倒更像是恐惧。
马车里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人出声。
这厢香桃哄着道:“姑娘再睡一会儿,如今时辰尚早呢。”
钟念月揉了揉额角,坐起身来:“这马车还是太小了些,睡得我腰疼,脖子也疼。”
说罢,她便穿了披风,跳下马车,借着夜色,缓缓朝前方晋朔帝的车辇走了过去。
神枢营的人未必识得她,那怀远将军也不大明白她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地位。但禁卫却是认识她的。
禁卫见了她,当即便示意车马慢行,又护送着钟念月到了晋朔帝的车辇旁。
她伸手去掀帘子。
孟公公眼尖,头一个瞧见,正要上前。然而晋朔帝的动作更快,他的身形前倾,同时一手扣住了钟念月的手腕。
钟念月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去。
她道:“陛下快使力将我拉上去。”
孟公公忙帮着将帘子掀得更高,同时钟念月也被拉上了马车。
“还是陛下的车辇更为宽敞。”钟念月整了整裙摆道。
晋朔帝如今听她说半句话,便知晓她的意思了。
他将手边的汤婆子丢给她:“睡罢。”
钟念月将汤婆子抱住了,很快便睡了下去。
孟公公见状,便自觉地退到了外头,连同另外两个伺候的宫人。
等再醒来时,钟念月已经在一张贵妃榻上了。
她掀了被子起身,缓缓朝外行去,正听得底下人低声向晋朔帝禀道:“春猎随行的未定亲的年轻公子,共有十六人。其中七人回到府中后,都与长辈提及了钟家姑娘。兴许也还有动了心思,只是羞于提起的。”
钟念月听得都震惊了。
原先她亲爹管她不能早恋的问题也就罢了,到了大晋,竟还有个晋朔帝会管这样的事……
她同那些什么年轻公子,还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呢!
“姑娘醒了?”宫女的声音骤然在一旁响起,前殿登时便安静了下来,只隐约听得窸窣的衣物摩擦声。
钟念月眨眨眼,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只要她不觉尴尬,尴尬的自然就是别人。
这一走出去,她便当先瞧见跪在晋朔帝跟前的人,那人着禁卫打扮,额上缓缓滑落了些汗水,似是怕她将不快撒到他的身上去。
钟念月一转头,再瞧晋朔帝。
他的面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半点也不觉自己插手她的事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