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怔忪了。
何出此言?
晋朔帝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念念以为,为何皇室至今再无所出?”
钟念月恍然大悟。
是因晋朔帝有意控制了膝下皇子的人数,把他的“养蛊场”缩小到了一定范围。
简而言之也就是,自三个皇子出生后,他便少于宠幸后妃了。难怪我先前那样热情地鼓动他多纳几个美人,多生几个崽,早日淘汰掉太子,他却不为所动。
可是……当真有人忍得住吗?
钟念月震惊地瞧了瞧晋朔帝。
难不成是……不行?
晋朔帝对上钟念月的目光,只觉得念念此时的神情有一分怪异,倒也没有多想。
晋朔帝接着道:“宫中也没有念念口中所谓的‘绿头牌’一物。后妃身份虽不及皇室贵重,但也断然没有,以牌代人,选牌子宠幸,将后妃如物件一般看待的习惯。”
您这倒还勉强讲了点儿人权!
钟念月愣愣心道。
“念念知晓前朝干政的外戚,是个什么下场吗?”他又问。
“什么下场?”
“后妃赐白绫,其父车裂而死,血流一丈不止,其兄其弟发配边疆。”
……可真够狠的!
这一杀鸡儆猴,直接把后头妄图对皇帝指手画脚的全给吓回去了是吗?
不对。
那您还一边教我读策论,什么国家大事都得让我跟着议论上一嘴,将来也好把我就地杀了吗?
钟念月茫然又恍惚。
晋朔帝温声问:“念念还有何疑问?”
钟念月抿了下唇,道:“只怕惠妃要恨死我了。”
“念念原先还同朕说,就算朕给予无上的荣宠,也丝毫不畏惧,不是吗?”
那时候我怎么知道您是这样的心思啊?
钟念月心道,果然话是不能乱说的。
晋朔帝见她不答,面色也未变。
他不紧不慢地道:“惠妃心怀妒忌歹心,看似回护钟家,实存利用之心。念念早就不认她做姨母了,不是吗?”
“若念念点头,自然无须再将她放在心上,朕便会为念念处置了。”
您这是拿我当鱼钓啊……
不,等等。
钟念月觉得脑中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就这样被晋朔帝一下推平出来了。
我原先想着让晋朔帝纳美人,再生几个儿子。
但哪等得到他们长大啊?
如今这不就分外简单了么?只要我做了太子他妈,诶,太子就拿我没办法了。别说惠妃了,我要是铁了心做个祸国妖妃,没准儿能把太子的骨灰都给他一块儿扬了!
这样一想……
这条捷径竟然变得有些诱-人了起来。
钟念月连忙按住了脑中的念头,抬眸道:“只是说到底,在外人看来,陛下也该是我的姨父。”
晋朔帝神色不变。
他姿态从容,立在那里如轩昂挺拔的玉树,他轻一点头,道:“嗯,那念念再唤一遍朕听听。”
钟念月当场就震惊了。
我低估了您的尺度。
晋朔帝觑了觑她的神色,心下失笑。他不再提方才的话,转声只问:“这些礼物,念念可喜欢?”
钟念月不想骗他,便还是点了头:“喜欢的。”
确是喜欢的。
晋朔帝一样样呈到她跟前时,甚至可以说是惊艳的。
“喜欢便好,想必今日念念也已经累了,且先歇一歇罢。”晋朔帝道。
钟念月惊讶地看了看他,点了下头。
她确实是累了,更不提听了晋朔帝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