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钟念月那里的腰牌收了回来,我听底下宫人说,她前日还跑到皇城脚下哭呢,想要入宫来见我。”她笑道:“听闻是钟随安教训她了吧。她也该好好照照镜子,瞧一瞧自己了,除了一张好脸,竟一无是处。”
祁瀚皱了下眉:“我不爱听这些。”
“是是,你也不必听了。我儿如今地位稳固,满朝上下提起你,都是夸赞不绝口。”惠妃笑道。
祁瀚今日却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来,反而若有所思地道:“我若锋芒毕露,怕只怕父皇不容我。”
“岂会?”惠妃惊讶道,“你父皇只素来不喜废物。”
祁瀚闻声,不说话了。
他仍旧觉得今日父皇的姿态有几分怪异,但要说何处怪异,却又说不出个清楚明白。
另一厢,晋朔帝坐马车一路出了皇城。
等行至万家附近一座拱桥旁,却见有个少女背对着坐在桥上,她垂首往桥底的河水望去。
“也不知是什么事想不开,怕是要跳河呢。”孟胜道。
晋朔帝脑中却蓦地冒出个念头来——她像只兔子。
他应当走上前去,揪住了她的后颈子,将人拎起来。
晋朔帝捏了下指尖,觉得这年头实在来得猝不及防又怪异,自然不会去这样做。
他顿了顿,只吩咐孟胜道:“你去将那人拎下来,问一问。”
孟胜应声去了,与另外一个膀大腰圆的宫女,将人从桥上弄下来了。
少女又哭又闹,凶得很。
等一扭过头。
众人都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气,只因她生得极美,尤其哭得梨花带雨时,就更美了。
唯独晋朔帝没有动。
甚至心下还浮动了一丝失望。
他也不知为何。
孟胜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道自是要投河。
孟胜吓了一跳,连忙从她口中问出了来历和缘由。
而晋朔帝已经没兴致再看了,他松手放下了车帘。
没等太久,孟胜又回到了马车里。
孟胜道:“原来是钟家的姑娘,就是钟大人的妹妹,钟侍郎的女儿。哦,如今不是钟侍郎了,前些日子因着卷入了一桩大案,因着渎职之罪,自请告罪还家了,只是太子至今还未允准呢。”
“异国使臣被杀的案子?”
“是。”孟胜心道,陛下如今虽然少于过问太子处置的事,但底下的动静,倒是仍旧瞒不过他的眼睛。
晋朔帝心生不快道:“大晋侍郎,还不如异国使臣尊贵吗?”
孟胜愣了愣,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等到了万家。
晋朔帝唤来万家老二、老三一问,倒还真问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万家几子不曾想到陛下竟然如此信任他们,竟是出宫亲至询问,当即感动得涕泗横流,恨不能从此后,将性命都奉献给晋朔帝。
晋朔帝听罢,脑中却是又掠过了个念头。
谁要尔等用这个来谢朕。
何不叫万氏拿她女儿来?
晋朔帝猛地按住了念头,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心道今日倒好似魇着了似的,竟是生出一些怪异的想法来。
万氏的女儿……不就是那钟家姑娘?
他今日见了,也并未觉得有一分喜爱。
她确实生得美。
但却只像是硬生生套上了这样一个名字,这样一个壳子。
与他记忆中不同。
可晋朔帝记忆里,又哪里有过这位钟姑娘的存在呢?
晋朔帝敛住万般思绪,离开了万府。
晋朔帝今日此行,并未作刻意的低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