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景似乎清晰了一瞬。
迷蒙的热潮中,他仿佛看到了程余的脸。
对方暗红色的薄唇不断开合,似乎在焦急地朝他说着什么。
可是很快地,那张脸又变得模糊不清,慢慢演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他的手指触到了冰冷的袖扣,坚硬的方形宝石,却又很快被他的掌心捂热。
这一点难得的清凉非但没有解决他体内无法疏解的燥热,反而如同饮鸩止渴,扬汤止沸,让他愈发难以自持。
耳边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
断断续续的,很是烦扰。
终于,齐然再也克制不住,抬头吻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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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
已经是深夜,天边浓云覆顶,将一轮弦月遮蔽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的盏盏路灯透过深蓝色窗帘的缝隙泄进一丝半点。
程余半靠在床头,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齐然的眉骨,将他紧皱的眉心一点点地揉开。
瞧着男人沉静的睡颜,他一贯冷漠的神色悄然柔和下来,嘴角忍不住满足地勾了勾。
这时候齐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动了动,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抱住了热源。
程余怔了下,垂下头看了一眼揽在腰上的手臂,不由低笑了一声。
他俯下身想来亲亲这个一点也不客气的小混蛋,却不小心牵动到身后隐秘的伤口。
程余的动作不由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在男人的额间落下一个珍重的吻。
十分钟后,程余从浴室出来。
先前两人的衣服在混乱之中被撕扯得凌乱,他换了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折回床前给齐然掖了掖被子,又把暖气调高半档,才推开门出去。
卧室外灯火通明。
偌大的客厅里坐着好几个黑衣男人,一听到门开的声响就都站了起来,纷纷喊道:“程爷。”
程余冷冷地一颔首,抬步向门外走去。
其中一个手下越过其他几人,紧跟在他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说:“程爷,那管针剂是催.情药和致.幻剂的混合物。”
程余脚步一顿,本就冷漠的神色愈发森冷,恐怖的气势压得其他人丝毫不敢抬头,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生怕发出声响触了男人的霉头。
所幸这样逼人的煞气只是片刻,程余很快收束了气势,面无表情地出了门,走向对面的套间。
手下毕恭毕敬地替他打开房门。
宽敞的套房里,穹顶上的白色吊灯开着,落下来的光有些刺眼。
苏子昭被紧紧地绑在窗边的椅子上,身旁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他一看到程余就开始奋力挣扎,满脸的怨恨和仇视,愤愤地张开口想要斥骂,无意间对上身旁两个男人狠辣的目光,身体不由瑟缩了一下。
欺软怕硬是他的本能。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苏子昭深刻地体会到了两人的手段,于是此刻只是一道目光的警告便让他吓破了胆。
沉默中,有人走上前来。
他朝着程余摊开手心,那上面有两个黑色硬币大小的东西。
男人低声禀告:“房间里搜到了两个摄像头。”
“其中一个接收设备是他的手机,另一个的接收设备在1810房间,人暂时扣在隔壁,录像信息已经全部销毁。”
程余微微颔首,拾起一个摄像头捏在指间。
他似乎在仔细端详着冰冷的镜头,垂下的眼眸里却是阴霾翻涌,仿佛凝结着寸寸冰霜。
再抬起眼时,他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