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他,不排斥他的靠近,可是同样的,他也没那么排斥谢凉。
只不过因为他是第一个,所以才有了这些不同。
但是现在,他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以齐然的骄傲,怎么可能去接受一个挂过旁人道侣名号的人?即便有缘由,有隐情,有不得已,那又怎样?
他从不会委屈自己。
可是……
谢臣低下头,唇边无力地弯了弯,泛着一丝苦涩。
他还是怀抱着那么一点点,不可言说的期盼,希望齐然接受他的情有可原,再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
痴心妄想,不外如是。
齐然看着他渐渐卸了力气的模样,语气愈发淡,“谢臣,别在我这耽搁时间了,去和你师妹好好过日子吧。”
他说罢便抬步向外走,却被谢臣牵住了衣角。
“不知寒”愤怒地嗡鸣一声,就要向他的手斩来,却被齐然在剑身上屈指一敲。
它的剑身摇摆了一下,不情愿地熄了火,但迸发的剑气还是无声无息地划开了谢臣的手掌,一道鲜艳的血痕霎时涌现。
深处的血珠顺着指尖砸在齐然的衣摆上。
一滴一滴,灼眼的红色在白袍上晕开,如同凌寒而开的红梅。
齐然眉心微蹙,低下头去看他。
谢臣撞上他的眼神,眼里的光亮逐渐黯淡,可他还是死死地抓着那一点衣角,“不要,齐然,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他意识混乱,语无伦次,“就这一次。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那时候没有办法,我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
齐然淡淡地看着他,“是吗?”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荒唐的,非要一个化神剑君娶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子,才能做到的事。”
荒唐。
谢臣又何尝不觉得荒唐?
他那么长时间的挣扎犹豫,试图另寻破局之法,却在阴差阳错下失了记忆走到这一步,荒唐又怎么样?
他没有办法,只能将错就错,宁愿让齐然误解,也不想让他有所差池。
那是情劫,是死劫。
他如何能只顾着一晌贪欢,任由心上人步入死局,渐渐衰弱?
谢臣修行数百载,于剑道体悟愈深,愈是一往无前宁折不弯,他杀伐果断,太过清醒,根本不可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假装风平浪静。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
于是齐然也没有再开口。
他俯下身,二指并起作刃,从谢臣手中将那被紧紧攥住的,沾染了血迹的衣角割了开。
白色布料被血侵染,渐渐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谢臣用力地把它攥在手心。
他想要去追,去求齐然回头,可是他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却逐渐没了力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识相一点。
齐然讨厌他,根本不愿意再看到他。
他不该再让他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