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识相。顾严问:“想起来没有?”
“嗯。”唐励尧点点头。
顾缠从乍惊之下逐渐平静下来, 松开捂着脸的手,慢慢仰起头。
天花板上凸起来的浮雕脸孔早已消失。
她想站起身,不知低血糖还是怎么回事, 头有些晕。
唐励尧扶一下她的手臂,隔着厚厚的小棉袄,这总没问题吧?
“刚才是……”她的疑问尚未说完,眼睛倏地睁大,只见顾严背后的墙壁慢慢凸起, 越凸越夸张,直到整个脑袋脱离墙体。
顾缠对危险的嗅觉总是十分敏感, 她本以为会看到一颗头飞出来, 没想到竟是连带着身体一起的。
终于,“它”完完整整的脱离墙体, 站在客厅里, 是个美丽的女人模样。
顾缠见顾严和唐励尧都表现的十分镇定,便没那么怕了。
仔细回忆起来,从前她住在这栋楼里时, 有一次午睡醒来曾在天花板上见过这张脸。
当时还觉得是自己睡迷糊了眼睛花。
她看向顾严,漂亮的瞳孔里充满好奇:“哥, 我还在这里的时候,它就在么?”
问完立刻后悔, 因为顾严的脸色不大好看。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要发怒痛骂她的前兆。
她有点儿慌, 琢磨着自己问错什么了。
顾严心底的火气噌噌往上窜, 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质问她:你就只关心这个问题?
那张脸你认识吗你操什么心?
听完家里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对外婆有什么想法?对爸妈有什么想法?对你的“油桶”又有什么想法?
你一点儿不担心等“油”向你倾斜之后, 你会变的比薛丁香薛仪婷更可怕吗?!
再不济, 你哥为你保存油桶这么多年,为你操碎心,就不能先说一声辛苦了?
顾缠和唐励尧凑在一起读封邮件时,顾严全部心思都放在观察顾缠的情绪状态上。
他害怕,怕顾缠得知这一切之后承受不住,会出现一些他无法预料的后果。
甚至开始喝酒,提前压制“油”的邪性。
不曾想完全是他多虑了,除了迷惑,她像个傻子似的没有任何额外反应。
都不如瞧见天花板上那张怪脸更能刺激她的情绪!
他这一口郁气还憋在心里,唐厉尧先说:“严哥,她这样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想看她当场发疯吗?”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顾严原本气郁的脸色呈现出灰败。
唐励尧赶紧拽一拽顾缠的衣袖,微微弯腰附耳低语:“道个歉,然后别再说话了,最好假装深沉。”
“哥,对不起。”顾缠低头。
唐励尧的话像极了露水,又让她脑袋里枯死的小树苗重新发芽。
她勉强理解了顾严生气的原因。
可她也不想啊,没有太多感受是事实,她什么办法?
她可能真像唐励尧之前所说,是属大象的,需要时间去消化。
她挺委屈:“知道这么多内情后,我还以为哥你总骂我,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原来根本没有,你就是因为脾气差,看我不顺眼,才一天三顿骂我。”
“我……”顾严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要窜起来。
“哎呀严哥!”唐励尧连忙说,“你快瞧你家小妖怪这小嘴撅的,情绪多饱满……”
他疯狂给顾严使眼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你瞧她都会挖苦你了,总比之前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和你说话强吧?
顾严捏了捏眉心,毁灭吧他累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顾缠:“何止是你在的时候它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