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少年鼓着腮帮, 气呼呼地抱着胳膊,堵在悟空院子后面的小路上。
天空月色正好,月朗星稀, 蛙声阵阵,一阵小风儿吹过,带起浓郁的花香,悟空卧室的后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寝衣,蹑手蹑脚地跳了出来, 无声无息地落在卧房后面的花池里。
好在下面有筋斗云托着, 没踩上一脚黑泥。
花匠们按照悟空的吩咐, 打算在这儿种些驱蚊草,昨天才把原本的花草都清了,又新翻了土。
悟空正在小心翼翼地关窗户,球球已经气得快上天了:他在这儿站着,小师弟自在在他被窝里猫着,装作他的样子,结果他哥就放心大胆地翻窗户要跑,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哥根本没去外间儿, 看看躺在外间儿小榻上呼呼大睡的“他”!
偷溜也就算了,还不跟他告别!
好可恶!
球球不等悟空转身,就咬牙切齿地道, “你要走了,干脆就别回来!”
说罢转身气呼呼地就跑了,走得那叫一个飞快, 以至于被这突兀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差点从筋斗云上栽下来的悟空一回头, 就只看到了他弟的背影, 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糟啦!弟弟离家出走啦!
悟空连装在戒子里的衣裳鞋子都来不及穿,奔着小圆宝的去向便追了出去,“孙凌霄,你给我站住!”
站不住了,滚远了!
球球一气飞到东海上空,咚一声就扎了进去!
悟空紧随其后,眼睁睁地瞅着弟弟跳了海,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纵云站在东海上空,给敖春拨了个水镜去。
东海龙王八太子敖春,前几年顺利地从碧游学宫结业,回家给老爹打工去了,一年里很是有几次,会接到突如其来的、来自小伙伴的水镜,各个时间段不定,取决于悟空和球球这两个小哥俩的闹翻时间。
水镜悠悠地在水晶宫里亮起,那边露出敖春阴沉沉的大脸,“哥哥,你是我祖宗,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东海虽然在海底,但是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也是要睡觉的好不好!”
气愤的银龙凑近了水镜,给那边的小猴儿看自己硕大的黑眼圈,咬牙切齿地道,“瞅瞅,瞅瞅!大不大,黑不黑!难看不难看!”
悟空很是诚实地点点头,“难看!”
哎呀真是要被气死!
敖春愤而起身,一边穿上外袍,一边无奈地道,“说罢,又怎么啦!是你被你师父撵出来了,还是你弟弟又离家出走了!我等会儿要去接谁?”
悟空嘿嘿一笑,“球球又去找你了!”
敖春熟练地翻个白眼,起身来在外面,吩咐虾兵蟹将道,“去上面,把孙小仙君给迎进来!”
虾兵蟹将领命而去,敖春瞪悟空,“妥了吧?放心了吧?”
继而又嘀咕道,“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让让凌霄嘛,每次凌霄来,不吵不闹的,就自己看看鱼,瞧瞧水草,气消了就自己回去了,你这当哥哥的,做什么老欺负弟弟?”
悟空脸一红,暗金色的瞳孔里,露出一点羞愧之色,把刚才的事儿说了,“……我这次真没欺负他,就是想上天去一趟,这不担心他也惦记着要跟去,耽误了学业,才想半夜悄悄走的嘛……”
哪里想到这小机灵鬼儿,不知道塞了谁在被窝装睡,自己则悄悄在路口堵他!
唉,早知道就从房顶走好了。
敖春哼一声,噼里啪啦把悟空训了半天,“……凌霄又不是不讲理的孩子,你当他是小胖烈呢,你要好好说,他也不会缠着你,更不会这么生气!”
悟空叹口气,“我知道错了嘛!”
敖春便扭头道,“你哥说他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