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掉下来,眼睛都憋红了。
沈逐抓住他的手,带着他一起攥住枪,一字一顿的说:“爹把这杆枪留给你,等到战事了了的那一天,你就带着他到爹的坟上,把它烧了,带上两坛好酒。”
沈逐仰了下头,眼角滑落一滴泪,却笑着说:“爹呀,还没跟你喝过酒。可惜,这辈子是喝不到你成、成亲那一天、你和媳妇儿敬给我的酒了。”
沈佑抓着枪,掌下的手在发抖,他完全忘了这是在拍宣传片,恍惚已经身临其境,变成了那个正面临家破人亡的沈佑。
“能喝到的,我一定能带您出去,您还说等我十八岁那天,亲手给我打一柄枪呢!”沈佑抓着他的手,心脏一阵阵的缩着疼,连呼吸都一波三折起来。
他努力维持着平静,含着泪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我的碎雪枪还没拿到,您不能耍赖!还有您说要教我的二十六路枪法还只教到了二十路,还剩最厉害的六路没有教我呢!”
“佑儿,扶起军旗,别让它……倒了,切……记。”沈逐眼睛慢慢失焦,散了光彩,手也脱力向下甩去。
沈佑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回枪伤,撕心裂肺的一声“爹”叫出来,伴随着幼兽哀鸣一般的嘶吼,他捡起地上长枪冲进了敌阵。
父亲死了,国破了,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看着地上那些熟悉的脸庞,他小的时候会偷偷跑去校场玩儿,那些大哥哥、叔叔们会把他放在头顶“骑大马”,然后被父亲训斥,乖乖把人放下来一起挨训。
这次挨训,下次还犯。
他就这么在所有人的宠爱下长大,现在他们都成为了冷冰冰的尸体,他救不了他们,但必须捍卫父亲和所有哥哥、叔叔们的尊严!
他也要为“红衫军”流尽最后一滴血,不做那唯一的逃兵!
少年挥舞着红缨枪冲向敌阵,充满恨意的眼神和利落的枪法舞的呼呼生风,孟真都要看呆了,攥紧了双拳等待接下来的重头戏。
沈佑双拳难敌四手,逐渐竭力,浑身几乎被扎成了刺猬。
他半跪在地上,看到了被焚烧到残破不堪的染血军旗,艰难地抓在了手里,手背绷出清晰的血管纹路,镜头着重拍他的手,体现出沉重与不甘。
“爹,佑儿没法让你看到山河收复,海晏清平的那一天了。”沈佑奋力将军旗扶起来,插好,一刀砍来,他扶着军旗跪了下去。
鲜血从口中呕出,一滴滴落在手背上,洇透了军旗。
少年泪水从眼角滑落,满是血迹的嘴角却晕着笑意,手指慢慢松开了军旗,直到灿若星辰的双眸失去光彩。
“爹,叔叔、哥哥……等等佑儿。”
“好,卡!”孟真连连拍手,激动的语无伦次:“太棒了,你们俩表现力太强了!”
秦思筝被夸得不好意思,他还不能像陆羡青那样收放自如的控制情绪,有些汗然的转过头去抹了下眼睛。
安宁快步跑过来,帮着一起卸掉了沉重的盔甲,小声问陆羡青:“四哥,没事吧?”
“片段而已,没事。”陆羡青说。
安宁放了心,每次只要陆羡青拍戏她都怕得要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出岔子。
秦思筝那边也脱完了盔甲,长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安宁看着他眼睛通红,顿时心疼了,“宝贝眼睛都红了,都怨四哥临时改剧本,把我们小风筝弄得哭这么狠。”
陆羡青冷呵一声,侧头看向一边的秦思筝,伸手拎住他头顶的发髻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小风筝,怨我把你弄哭了?”
秦思筝忙转过身,“没有,您在帮我我知道的。”
陆羡青松了手,眸光扫向安宁:“听见没有,自愿被我弄哭的。”
安宁说不过他,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