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鲜血在鼓噪, 灵魂在嗡鸣,他好像能听到凌冽的风在耳边吹过,能看到西山之下的沉阳赤红的光辉。
手上刀柄滚烫, 几乎烙得继国缘一手心生疼,可他依旧无法停下。
鲜红的古朴刀身上燃着炽烈的绚烂火焰,灼烫的热度几乎刺得人皮肤火辣辣的疼痛。他深深吸一口气,火焰的热度随着热烈的空气一同进入肺中,那股热度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点燃。
红发的神子此刻就像是与火神融为一体, 呼吸间是灼热的吐息。
他好像摒弃了劳累这一概念,只要如此呼吸,只要如此挥剑,他就能一直这样舞蹈下去。
“好厉害!”等继国缘一终于堪堪停下, 不知静静站在一旁看了多久的灶门炭治郎轻轻拍手, “不愧是缘一先生!”
继国缘一扭过头,少年那双枣红色的眼眸温润柔和,眼底映入房子里透露出的微弱火光, 在这黑暗寂静的夜晚中就像是幽幽燃起的两盏焰灯, 无声为迷茫的灵魂引路。
少年眼眸中似乎有丝丝缕缕继国缘一看不懂的情绪流动,灶门炭治郎微微弯起眼,嘴角勾起, 少年人的五官在微弱灯光下略微有些模糊,然而继国缘一却依旧能感受到灶门炭治郎此刻的心情。
灶门炭治郎是真心实意为他刚才的剑术感到敬佩和欣喜。
继国缘一低头,他现在依旧呼吸平缓,逐渐冷却的空气挟着大量氧气在肺中迸发,肌肉和血液尚未冷却,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依旧在心底激荡。
“给。”红发男人默不作声将刀递还给灶门炭治郎, 像淬了火一样鲜红的刀身依旧炽热滚烫, 似乎下一秒就能喷涌出更加璀璨耀眼的火焰。
红发男人不着痕迹抚了一下艳红的刀身,直到看见少年把刀仔仔细细收好才移开视线。灼热的空气已经彻底冷却下来,微风驱散了仅剩的一抹火热。
继国缘一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房屋的窗子上隐隐透出人影浮动,贤惠的妻子依然在房中忙碌,收拾宾客离开后留下的狼藉。
“已经很晚了。”男人沉默地抬头看了看漆黑无月的夜空,忽然说道。
继国缘一扭过头,明明神色间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平静淡漠,灶门炭治郎却莫名能够从中看到一抹认真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
“夜路不安全,你……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诶?
灶门炭治郎微微睁大了双眼,深红色的眼眸深处染上一抹惊诧的神色。
转而,穿着市松羽织的少年嘴角弯起,明亮的笑容就像是今夜被云层遮住的繁星,闪耀却并不刺眼,只会让人觉得仿佛一切的浮躁都在这样的笑容中无声消散。
“那就打扰您了!”灶门炭治郎猛然弯下腰,姿势标准恭恭敬敬朝着继国缘一鞠躬。
火神从来不吝于像这样小小的善意表达自己的感激。
灶门炭治郎其实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
他实在是太忙了,忙到哪怕只是稍稍停下脚步,就会担心是不是有更多的人因为他的一时松懈而葬身鬼腹。
“炭治郎要走了吗?”擦干净手上的水,歌放下怀中抱着的菜盆,扭头问道。
披着羽织的少年已经收拾好行囊,挎好腰间的刀剑,听到歌的问话轻轻点头。
“我已经在这里留了很久了。”顺手接过歌手上的菜盆,灶门炭治郎看向远方,那是太阳沉浸的地方。
“这几天,真的很感谢你们的照顾。”
“嗯……”善良淳朴的少女抵着下巴,冥思苦想了半天,“那么,以后如果炭治郎什么时候走累了,要记得回来休息呀!”
歌拍着明显呆愣住的少年,如同泉水一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