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按着眼睛,离开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但总会时不时地浮现在脑海中,薛正景觉得这像根刺埋在心里一般,出其不意便冒出来扎他一下。算不上寝食难安,却也总叫薛正景不自在。
尤其是这段时间,薛慈再也没来见过他。
以往也是常有这种事的。
薛正景从不顾忌自己的坏脾气,而薛慈受了粗暴对待后,也总会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发火”,听说之前还离家出走过一段时间——但不管上一次见面时状况糟糕成什么样,薛慈最后总是会回到薛家的。若无其事,像那些裂痕从未发生,依旧会用又柔软又孺慕的目光看向他,轻声喊他“父亲”。
这次当然也会一样。
一如既往,从无意外。
这种态度甚至也成了薛正景恶意揣测薛慈的理由之一——要不是有所图谋,薛慈怎么忍耐的了一个脾性这样恶劣的父亲,不是吗?
但薛正景还没等到薛慈低头的那天,便开始有些难以按捺了。
越长大,气性倒是越大。
薛正景皱着眉想。
他这样的性格,人生当中恐怕就没有“主动道歉”这一条例存在。
所以薛正景示好、暗示薛慈应该消气了的方式,也都相当的简单粗暴。
难得薛正景记起了薛慈的生日,便喊来了得力的贴身秘书,让他去安排这月二十七号的生日宴——要办得隆重一些,不必顾忌花销。
然后秘书便愣住了,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二月二十七,是薛慈少爷的生日宴会吗?”
薛正景不知道平时素来有眼力劲的秘书,怎么会问出这种低级的问题来。略微不耐地皱了皱眉,“是。”
“可是——”犯了秘书工作中的大忌,秘书立即将“可是”这两个字咽了回去,但面上却还是很为难,“好的,我立即去办,宴会邀请名单会交给您过目……需要安排什么商业活动?”
给小儿子过个生日,要安排什么商业活动。薛正景又是皱眉,觉得有些难堪起来——
他平时是表现的有多差劲,才连给小儿子过个生日秘书都展现的不敢置信一样,甚至能错误地理解成他要借这个机会进行什么社交性质的活动,不禁恼怒,呵斥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秘书微微一颤,似乎理解了什么,僵着身体低头道:“是。”
后续递上来的名单,上面倒邀请了许多名流世家,看上去十分隆重。
薛正景满意地想:他这次这么花心思,薛慈应该没理由再和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