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可以无偿帮他缴清,钱当做聘礼。”
乔婉婷被她的大手笔噎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顾青瓷:“补缴税款之后,我还可以出资认股……且不会插手经营管理。”
既然不能相信感情,那就信任利益捆绑。
她拿半副身家作为诚意,总该说明些什么了。
一个偏执的父亲,还是一个自尊很强的大男子主义。
她能做的只有以高姿态打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当事业守不住,人脉靠不了,最绝望无助的时候。
再砌个实用且体面的台阶,让他的枕边人以感情递过去。
没有被拒绝的理由。
她的话,让乔婉婷久久没有回过神。
虽然有个恋爱会让女人冲昏头脑的说法,但她自己从来嗤之以鼻,恋爱也好,婚姻也罢,本质上不过是利益交换。
乔婉婷也是希望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对方要脾气好家教好,愿意帮她剥虾壳、切水果,在各方面包容她照顾她的人。
顾青瓷太高不可攀,他们不敢让傅景冒险。
乔婉婷打量着她,长久无言。
“……”
顾青瓷神情清淡,白皙饱满的鹅蛋脸,是温婉而端庄的面相,偏偏一双眼眸长而微挑,点漆般黑。
抿唇不笑时格外凛冽。
周身有种不可轻触的气势。
坐在窗户旁,柔和阳光在她的浑身镀了一层金边。
她等待着乔婉婷开口。
寂静半晌。
乔婉婷嗓音微哑,缓缓地说:“只要你答应,如果将来感情有变故,好聚好散。”
“……”
—
傅景从公交车上下来,她心里紧张起来。
周围熟悉而陌生的环境,宽敞的两条马路,来往全是各种运输车辆,绿化带里植被矮小,放眼望去,空气里肉眼可见的黄沙飞尘,和旁边围起来的施工区彼此相应。
工地上有降尘,突然一阵水雾喷洒过来。
她脑袋一缩,赶忙往对面走去。
这里叫梨花新村,名字听着好听,其实只是一个远郊到边缘的地区。房子全是老破小,房价在本地几乎找不到更低的存在。
傅景的外婆住在这儿。
乔婉婷算是草窝里生出来的金凤凰。
她考上大学,嫁给有钱人,甚至还自己开始学做生意变成女老板之后,也并没有把爸妈接到更好的房子里去。
问就说是这个地方很快会拆迁,户口不能迁出去。
小时候傅景就不懂,不能迁户口跟换个好点的房子住有什么冲突吗?后来才明白,这只是借口之一。
乔婉婷总有无数个理由把这事情敷衍过去。
那么多年,傅景还是第一次自己单独来这个地方,外公外婆家对她来说是个特别陌生、需要提神装模作样的环境。
她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被乔婉婷带着过来坐几个小时。
总穿着看着就很昂贵的洋装,脚上是泛着光泽的进口小皮鞋,端端地坐着,并不说话。
听着妈妈用一种故作平淡的炫耀语气,跟七大姑八大姨们细细讲她的学习成绩,平常要上的课以及老师们的夸奖,再到她平常吃穿用的价格等等。
然后亲戚们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傅景看,嘴里或夸赞或感叹,把她形容成天上的仙女,皇帝的女儿。
傅景就像一个真公主一样,坐在那儿被大人们的目光顶礼膜拜着。
她来前还会被乔婉婷严格叮嘱,不能跟那些表亲玩。
甚至不能笑。
因为她不笑的时候还好,一旦笑起来,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