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云含糊地说:“我身上有蛊是吗?”
姜耀宗扭回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姜潮云说:“你刚刚都说了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的。”
姜耀宗一顿,说:“我是这么说过,不过不管是荀先生,还是夫人,都要瞒着你,我若是说出来,恐怕不妥。”
姜潮云央求道:“你说罢,我想知道,求你了。”
姜耀宗看向他,声音轻了许多,“你不该对我说这种话的。”
他想问他这样一个外室子,姜潮云是如何做到这般从容地与他说这些话。
然而话到嘴里,又说不出口。
姜耀宗叹了一口气,说:“少爷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说完,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姜潮云。
包括姜左岭的事情。
姜潮云本来脸色还有些因为小跑过来而涌起的淡淡潮红,现在听见姜耀宗说的这些话,脸色慢慢地惨白了起来。
姜耀宗说:“你小时候总是发病,就是因为姜左岭厌烦你,或许心里还有过你要是没出生的话该多好之类的想法。男人一旦狠心起来,连妻子儿女都可以杀掉,产生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但寒冰蛊就是能因为母蛊宿主的这种情绪,会牵动子蛊来汲取你的血肉,等到你的元气血肉消耗殆尽的时候,子蛊才会从你身上脱离,回到母蛊身边。”
姜耀宗看着姜潮云的脸,看见他眼眶越来越红,大滴泪珠从眼眶里滚落,顺着圆润的脸颊汇聚到精巧的下巴处,最后滴在膝盖上,晕染出一片暗色的水迹。
姜耀宗伸手想去拍他的脊背,然而目光触及自己手指上的黑色污迹,轻轻颤抖了一下,收回了手,“……少爷,不要为不爱你的人哭泣,你这样好,是他不知道珍惜,死了也是注定有此一劫。”
姜潮云垂眸,他想起来前辈子自己死前其实一直断断续续地生着病。
马大夫的药就是在那时候不管用了,就算喝了一开始会好许多,但很快就会来得更凶,最后将他压在床榻上,再也没法起来。
而那段时间,林月容和姜左岭之间的关系应当是这些年来最为僵硬的时候。
两人来看他,都是一前一后过来,即使在病床前,也是林月容坐得近,姜左岭坐得要远许多,好像很不忍心看见他那副病容的模样。
他们每次过来探望他,他都是病得越来越重,最后一次,姜左岭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如果姜耀宗说的是真的,那真相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残酷了。
姜潮云已经脱离那种动不动觉得寒冷的日子很久了,但现在,他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寒冷,这种冷意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丝丝地吹遍了他四肢百骸。
姜潮云忍不住抱住了手臂,浑身都在发抖。
姜耀宗迟疑了很久,才将手放到了他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荀先生能将你治好,放心吧。”
姜潮云感觉眼前都有些模糊,姜耀宗的声音在他耳朵里都变得分外模糊,听不清晰。
这种时候,他忽然分外想念寒江穆。
前辈子,是寒江穆带来了马大夫,他从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即使他本人不知道,他也依然为他默默付出。
这辈子马大夫错诊的事情早早暴露,也是寒江穆默默地将荀先生推给了他。
寒江穆对他还那样好……
姜潮云想到寒江穆种种,又想到了他送他的暖玉还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握住了脖颈间一直佩戴的锦鲤暖玉,那浑身的寒冷僵硬悄然化开,慢慢褪去。
姜潮云心里像有了依托,情绪都稳定了不少,他擦了擦眼泪,认真地对姜耀宗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姜耀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