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长得挺可怕,但他一不害人,二不吃它,如何能算恶鬼?
这么想着,相行已经带着手里的小兽来到了他最喜欢的地方。
这是一个深谷,石壁刀劈过一般垂直向下。深谷和外界一样,草木衰败。好几株枯木腐朽,生生腐成了骸骨的模样,张牙舞爪地矗立在幽黑的山谷内。枯树枝丫朝着塌垂的天幕伸展开,像极了从地府爬出的鬼爪。
除了朽木,山谷里还陈列着数不清的白骨。纵然这里没有光亮,森白的骸骨依旧微微泛着光,一具又一具,交缠着、破碎着、堆叠在一起。
风从山谷内吹来,带着沉闷的、腐朽的气味,第一下就吹得姜糖想吐。
这是什么鬼地方!大费周章赶了那么久的路,就为了带他来看这漫山遍野的白骨吗?!
他想要张口哼唧吐槽几声,嘴刚张开,便灌入了一口腐朽的空气,吃撑了的肠胃瞬间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
相行却不知道小兽现在有多难受。
“小白,看。”他兴冲冲的指着漫山遍野的骸骨上泛出的磷火,绿幽幽跳跃着,好似一群小精灵在山间欢快的嬉戏打闹。
又在讲什么鬼东西!
姜糖脑海里已经快要被‘小白’这两个字洗脑了,从他睡觉开始就一直重复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大块头究竟是想要谋杀他,还是想让他吐个干净继续回去给他吃播?
适可而止,大哥咱能不能先回去,他真的快不行了!
他不知道这个恐怖的放风体验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一直在和上涌的恶心斗争着,毕竟食物来之不易,吐一点少一点,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大美人什么时候给他打果子下来。
等到相行心满意足带着姜糖参观完整个天悲谷,姜糖终于被送回了那颗温馨的、光明的大树旁边。
他将手贴在地上,让姜糖下去。然后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堆积成山的红果子,朝着姜糖摆了摆手:“小白,走了。”
姜糖猜到了他的意思,晃了晃尾巴,意思兄弟你快点走吧。
“小白,喜欢。”相行的记忆中,自己是养过狗的。虽然小白不是狗,但狗开心的时候似乎会摇尾巴,就像是小白现在这样。他心里的欢喜满满的,今天不仅看小白吃了东西,还带小白看了风景,小白喜欢的话,下次找到机会,他还要偷偷跑出来带他去玩。
如果姜糖知道相行的想法一定会放弃呕吐管理,直接吐他一脸。
心满意足的大块头轻快的往回走,连链条的哗啦声都比来时清脆了很多。
他回到傅灵均身边,带着一身清淡的香甜味道。
傅灵均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你去了哪里?”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静,但相行愣是从相处数千年的经验中感受出主人有些生气。
他小心翼翼看了傅灵均一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一个劲儿绞着腰间的铁链,唯唯诺诺道:“主人,小白,好玩。”
“小白?”傅灵均脑海中浮现出那只死皮赖脸的白团子来,嘴角微微一扯,“那只傻狗,有什么好玩的?”
相行很想说小白不是狗,也不傻,但是他不敢,只好垂下头认错:“主人,相行,错了。”
相行这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毛病数千年都没改过来,若是换了往常,他无聊起来还会逗他一下。可现在傅灵均不想逗他了,不自觉开始想起了那只胆大的小兽。
白白软软的,靠近时暖呼呼,一口奶牙估计连撕扯皮肉的力气也没有,倒是怪可爱的。
就是毛发有些脏,若是洗干净了,应当挺赏心悦目的。
他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大概是想到了那白而蓬松的皮毛摸起来有多么的顺滑舒服。可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很快被他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