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赵姨发大火,我不在家,你要一个人面对天崩……天崩海啸?反正……哦那个,其实我把梧桐也放你屋了,它跑了吗?”
电话另一头一下子没音了。
谢澜叹一口气,叹完又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首都也是蓝天白云,风比H市更和煦,他跟着大部队去排出租车,“所以赵姨怎么说?突然同意你来?”
“也不是突然吧,唉。”窦晟松了口气,嘟囔道:“你先让我缓缓,我一回家看到小提琴直接血压飙升,人差点没了,先让我缓缓。”
“好。”谢澜把沉重的书包往肩上拽了拽,又忍不住道:“但你应该动动脑子的,小提琴……嗯……如果我要回伦敦,不管还回不回来,都不可能把它留给你,我不能没有它。”
窦晟:“……谢谢,有被安慰到。”
谢澜耿直地跟着一起沉默,片刻后忽然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窦晟的低笑。
窦晟一笑,他也笑了,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还不知道赵姨的反应,可能是一下子听到了男朋友的声音,也可能是B市天气真的很好,只要阳光充足,人总不会太难过。
谢澜把手机揣进兜里,耳机里听着窦晟那边高铁站的广播声,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出租车排到谢澜,谢澜上车道:“T大西北门。”
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高材生啊,返校吗?”
“不是,考试。”谢澜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T大的学生。”
窦晟在耳机里道:“西北门?你不去办入住吗?”
“来不及了。”谢澜翻着手机里何修发来的消息,“我直接去笔试,考完再办入住,晚上何修要找我吃饭。”
“那正好一起。”窦晟说,“帮我跟学长说一声,加我一个。你是在数理楼考试吧?”
谢澜嗯了声,“等你到这我都考完了,到时候把餐厅的位置发给你吧。”
“也行。”窦晟说。
车子已经跑起来了。
B市机场高速很美,周围开着大片大片的小花,浅紫色的花瓣柔嫩地垂坠着,点点嫩黄的花蕊生机勃勃,车窗降下来,风一过一阵清香。
谢澜低声对着耳机里的窦晟描述这种花,窦晟听完笑道:“我知道,好像是叫二月兰。我之前觉得这花名土土的,但可能因为你是二月回国,现在听到二月也不觉得土,还觉得……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心里感觉不太一样。”
谢澜迎着风低低嗯了声。
过了有几分钟,窦晟那边安静下来,估计是检票进了车厢。
而后他才低声道:“我妈昨天一直审我,她其实之前想过几次,但又觉得不靠谱。昨天一下子撞到差点吓死,一开始特别不高兴,说我自私,不负责任,觉得你八成是不懂事被我带跑偏了,反正就是一通责备我加自责,觉得对不起你妈。”
谢澜听得一愣一愣,“你妈是这么想的?”
“嗯,反正她就觉得亲儿子离谱呗,不愧是她。”窦晟叹了口气,有些无语。
隔着千百公里,谢澜仿佛能看见他扯扯嘴角不以为然的样子。
谢澜紧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窦晟纠结了一下,“昨天医院特别吵,隔壁病房好像要不行了,同屋那个还有亲属纠纷,反正我们一直睡不着。我就跟她说了小时候看你视频的事,嗯……添油加醋了一点,反正把自己说得挺惨的。我妈心疼了,才肯听我细说咱俩在一起的前因后果。不过我告诉你,说那些都是白扯,最后还是靠撒点小谎才暂时稳住她。”
谢澜心一下子揪紧了,“什么小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撒谎?”
提到这个,窦晟忽然有些犹豫。
“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