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子的反应倒比索额图要沉静得多,二姐做事不一直是这样么。
太子继续往下看,便槽下头的便连接着下水道,下水道里头有一个S形管,图纸上是说,这S形管道便相当于一个存水弯,每次冲掉秽物后,它能保存一些干净水,像是一个密封塞一般将臭味盖住。
这个冲水马桶,就这一处还算新鲜。
太子收起图纸,对负责安装的人道:“试试吧。”
安装马桶的人面面相觑,为难住了,怎么试?当着太子爷的面出恭?若有什么气味或声响冲撞恶心了太子爷,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不,还不是若有,是必然有。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应。
太子眉头蹙起,就要斥责,索额图倒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道:“太子和我出去避一避吧,让奴才们试验就行了,再怎么能冲水盖臭,也总归……是秽物。”
让他们对着一个奴才刚、使用过的便槽研究,想想那便槽里刚盛过什么,那画面便叫人恶心,更别提,他们还要再进来用力嗅那味,努力嗅那么个秽物的气味,索额图的表情再度扭曲。
太子被索额图一提醒,面色一变,当即转身往外走。
这边,太子和索额图在测试冲水马桶的功能,而张家,张廷玉也收到了手书一封。
很简短的信,张廷玉很快看完,但笑了一会,却又珍惜的重新看了一遍。
“没良心的小丫头。”张廷玉把信收好,嗔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噙着温和柔软的笑,张廷玉起身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走到府门口,却正好和刚下朝的张英撞上了。
“去二公主府上。”张廷玉笑着答道,并无隐瞒。
然而即便张廷玉态度坦然,这个答案也仍旧叫张英的眉头蹙得更紧。
他苦心劝道:“衡臣,你既然决意要参加明年的恩科,为父不拦你,但你既然有心科考,便应该在家好好温书,堂堂正正的走科举的路子,做个直臣忠臣,不要再掺和二公主、大阿哥的事,这样对你不好,对你大哥,对我都不好。”
张廷笑了笑,没有拆穿,他不是不拦,而是大阿哥发了话,他拦不住。
“父亲,星徽公司的事,我已将大半交给曹会长主持,此番去公主府,不过是二公主从岛上寄了些土仪回来,让儿子帮着分送而已,读书科考、为臣之道的事,儿子知道,还请父亲放心。”
张廷玉没说假话,除了冲水马桶外,还有大堆的海岛土仪,略晚一些全部送到了公主府,虽然信只给了张廷玉一人,但并不是冷星只给张廷玉一人准备了礼物。
康熙给她下了送礼的限额,她嫌麻烦,便将自己府上的人情往来的事通通交给了张廷玉,那封简短的信上便是说的此事,半点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也无,叫张廷玉又好气又好笑。
“唉,”张英长长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为父也管不了你了,只盼你自己是真有分寸,不要带累了家人。”
从来储位之争,但凡掺和进去,要么鸡犬升天,要么就是阖族之祸,张英不想儿子生出这样搏一搏的念头,他们张家都是读书科举出身,是汉人,踏踏实实的做学问、忠心皇上才是最好。
张廷玉微笑着,郑重拱手深揖应下,“儿子知道了,父亲放心。”
然而他说得再郑重,张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
张廷玉垂着眸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外走,他能感觉到父亲还站在原地,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凝聚在他身上。
因为他和他都知道,哪怕他如今的性情表现得极温和无害,但骨子里东西是抹不掉的,比起父亲的中庸守成,他骨子里全是争取和掠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