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蹙起眉头,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没来得及深想,又听大阿哥道:“行了,你也说了她只是一个公主,你惹她做什么?这次就算了,乌西哈回来若找你麻烦,你只忍下,由着她报复回去,这事也就了了,千万别想着找回场子。”
大阿哥不愿说自己从小到大就没能找回一回场子,只斜着太子道:“索额图从前,你也是知道的。”
大阿哥嘱咐完又加快步子,走到了三阿哥身侧。
三阿哥嘴唇翘了翘什么也没说,只若无其事的换回了正常步速。
虽然有几句话他没怎么听清,但大哥前头几句口气冲的,他却是听清了,大哥也确实没说错,这事,他作为亲弟弟,自然是要告知二姐知晓的。
三阿哥眼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蒙古王公们顺利的将康熙一行人接到特意装饰一新的蒙古包。
长长的宴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美酒香肉,草原贵女们骄阳一般艳丽热情,载歌载舞,身姿曼妙,台吉们则个个身姿挺拔健硕,丰神俊朗。
康熙巡幸塞外是来联络感情的,而看这准备,蒙古王公们显然也很有意向同京城加深感情,是以蒙古包内传出的欢声笑语不断,几乎响彻整片科尔沁草原。
张英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慢声道:“蒙古各部来的人,你也瞧见了,皇上是不会让二公主抚蒙,可瞧如今这模样,舍一个儿子到京城去尚公主,蒙古各部也愿意得很。”
他们或许对京城的消息知晓得不多,可只瞧修到家门口的火车,便足够做知秋一叶。
张廷玉不悲不怨,只笑着道:“父亲不一早就定了,要等二公主婚事议定再谈儿子的婚事吗?”
张英定定的看着儿子,面色一点点沉下去,他这话分明就是还没放弃。
“皇上特意点了你随驾,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此次说不得皇上就要为二公主择定额附。”
“儿子知道,”张廷玉笑着点头,他知道父亲担心什么,“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胡来。”
张廷玉回到自己与人分住的蒙古包,他住得离大帐很远,都隐隐能听到主帐里传出来的鼓乐欢笑声。
张廷玉侧耳听了一会,竟也低头笑了起来。
父亲以为皇上特意带了他来,是因为皇上不喜他和二公主之间的传闻,不喜他没有自知之明的倾慕公主,带他来,是想要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皇上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皇上哪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婉转曲折的来告知他什么。
所以,他不仅不认为自己得罪了皇上,反而认为他一直惦念的事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然而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张廷玉还是失算了,皇上竟像是全然忘了他一般,果真点了几个长相出众的台吉作陪,拢到身边相处着摸了脾气,又渐次裁汰了几个。
比自己个儿选妃还要仔细上心,满草原瞧了,谁不叹一句皇上的慈父之心,而后感慨二公主圣宠之重,越发努力的将族内的儿郎送到康熙面前。
整整一个月,康熙都未曾召见过张廷玉一次。
张廷玉想不通关节,也没有心思想通关节,皇上要启程回京了,还带上了他精挑细选的一位台吉。
与此同时,远在星星岛的冷星也准备回京,她原本是想再等等的,但,汗阿玛巡幸塞外前又给她写了一封信,字字句句间全是想念。
岛上呜呜的号角再次吹响,这次除了戴梓,七阿哥也紧着往岸边赶。
九阿哥瞧着七阿哥的背影撇嘴道:“七哥变了,真是没想到。”
语气说酸,又带着那么一点讥诮。
八阿哥收回看着七阿哥的视线,温声劝道:“七哥从前就爱摆弄那些个相机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