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姜韵翻了几次身,忽地在黑暗中睁眼,她眸子中一片清醒,显然是没有睡着。
她透过楹窗的缝隙,视线落在奄奄一息的月色上,一动不动。
被耽搁许久的想法,又浮上脑海。
殿下如今待她愧疚,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时间拖久了,这份愧疚自然而然地会消散掉。
以王妃对她的不喜,等王妃诞下府中嫡子后,就更不会允许她日后有所名分。
姜韵眸中情绪晦涩难辨,须臾,她似下定了决心,眉心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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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沉的室内,屏风上勾着烟雨细丝图,苏良娣低眉顺眼,安安静静地替王妃梳着青丝,挽着了轻靓的发髻。
王妃透过铜镜,漫不经心地伸手抚了抚发髻。
苏良娣素来手巧,挽了发髻端庄不输贤雅,比她身边这些丫鬟还要得用。
她透过铜镜觑了眼苏良娣,不紧不慢道:
“今日来得这般早,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王妃怀孕后,情绪敏感,却不是蠢笨,她知晓,她如今精力有限,不可能后院和子嗣兼顾。
幸而,她好歹知晓分寸,如今腹中胎儿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她难免对后院的事有些疏忽。
苏良娣今日早早地就到了正院,还这般温顺,明摆着有话要说。
王妃不耐和她耗下去,所以直接开口问了。
苏良娣在她身后,温柔地抿出一抹笑:“早点来给娘娘请安,妾身心中欢喜。”
场面话,王妃根本懒得接。
苏良娣顿了下,才继续道:
“妾身的心思总瞒不过娘娘。”
“娘娘近日身子不适,妾身本不该用这些事来打扰娘娘,可妾身心中总有些顾虑。”
她轻蹙着眉心,似藏着无限的迟疑和担忧。
王妃稍拧眉,抬眸看她:“有事就直说,别说这些废话。”
她话中根本没有顾忌,斥责苏良娣时,好似在斥责一个小丫鬟般。
可苏良娣脸上情绪却没有一丝变化,她轻叹了口气:“娘娘可还记得,之前贵妃送来的那个小宫女?”
王妃脸上的不耐终于有了变化,她冷下眼:
“提起她作甚?”
不管是姜韵是贵妃塞进来,或是姜韵进府时走了正门入,都足够王妃对她不喜厌恶。
苏良娣轻咬唇,稍有些迟疑道:
“妾身前些日子总去前院送汤水,偶尔会遇见那姜韵,听前院的人似、似都称她为——”
一旁伺候的秀琦听着苏良娣的话,微拧眉,隐隐察觉些许不对,她堪堪打断苏良娣:
“苏主子,我们娘娘近日身子不适,太医总道让娘娘不要烦心,若是不重要的事,苏主子还是不要和娘娘说了。”
苏良娣一顿,朝秀琦看了眼,稍稍眯眸。
秀琦恭敬地看回去。
对苏良娣想说的话,她大约猜得出几分,不由得生了几分恼意。
若非自家娘娘提拔,苏氏这良娣的位置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得到。
如今倒好,明知娘娘身子不好,还拿此事刺激娘娘,也不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苏良娣懊恼地收回视线:
“秀琦姑娘说得对,妾身不该拿这些事来烦娘娘的。”
王妃脸色难堪,秀琦急匆匆地打断苏良娣的话,明显是不想苏良娣说。
有什么是她如今不能听的?
还是有关于姜韵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声道:“说!”
秀琦急道:“娘娘!”
王妃倏然冷眼扫过去,秀琦一顿,堪堪噤声。
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