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人,若心中生了恨,恐是比那些疾声厉色的人还要来得骇人些。
张盛低了低头,小声道:
“良娣主子,我们走吧?”
锦绣紧张害怕地看向陈良娣,陈良娣轻拍了拍她的手,稍抬起头,看向张盛,她脸色尚算平静:
“烦请公公,我想见殿下。”
张盛稍顿,轻拧起眉心。
陈良娣的态度绝称不上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说是客客气气的。
偏生就是如此,反而让张盛不知该如何拒绝。
他静了片刻,索性不去操这个心,总归要见或者不见,皆问下殿下的意思。
是以,他朝陈良娣拱了拱手:“这事,奴才不能作主,还得回去询问殿下意见,良娣主子稍等片刻。”
付煜听罢,只堪堪平静地点了点头:
“带她过来。”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陈良娣就出现在了前院。
铃铛遥遥看见,就忙退了回去,将消息报给了姜韵。
姜韵有些惊讶。
须臾,她有些不解地问向铃铛:“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府中三位良娣,徐良娣最为受宠,苏良娣受王妃看重,反而是陈良娣颇有些不起眼。”
铃铛有些讪讪的。
也有些委屈。
她可从未和姜韵说过假话,府中皆知晓,这许良娣受宠,只比李侧妃差上些许。
往日这陈良娣本就不起眼,在府中皆默默无闻的,做何事都不爱出头,甚难叫旁人在意她。
姜韵倒不是觉得铃铛骗了她。
只是,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府中往日看似受宠的,在殿下心中一点信任皆不得,反而是那些往日不起眼的人,倒是更叫殿下信任些。
对,信任。
若非付煜相信,王妃一事和陈良娣无关,怎么可能愿意见她?
这日,前院书房的门关了半晌,谁也不知晓陈良娣和付煜说了什么。
待天色渐明时,陈良娣才磕磕绊绊地从前院离开。
只她出来时,脸上甚为平静,遂后,她就回了院子。
天际将要破晓,整个王府皆陷入了平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前院的动静,对此情况,皆有些茫然,究竟发生了何事?
别说旁人,就连如今尚住在前院的姜韵,对昨日夜中发生了什么,都丝毫不知晓。
铃铛有些涩涩地,她干咽了下口水,和姜韵对视了一眼,苦笑:
“是奴婢往日看走眼了。”
她只记得府中旁人受宠,很少将陈良娣看在眼中。
姜韵摇了摇头。
她低眸看向小腹,今日情况,恐怕看走眼的,不止铃铛一人。
如今最不敢置信的,那可不是她们。
晗西苑中,李侧妃直接碎了一套杯盏,她站起来,近乎一日一夜未休息好,她眼底泛青,脸上怒意斐然。
安铀和安画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低垂着头。
安铀心惊胆颤地:“主子息怒!”
李侧妃倏然冷笑:
“息怒?”
她掐紧手心,身子皆有些轻颤,她闭着眼,将眸子中的泪意强行忍住。
府中皆道她有子有宠。
可今日,没有一丝证据的情况下,张盛二话不说,直接带人搜查了她的晗西苑。
可陈良娣呢?
在有了人证的情况下,殿下竟对她轻拿轻放,丝毫没有搜查和审问,就放了她回去!
如此对比,往日她受宠的言论,就如同一巴掌般,狠狠拍在她脸上!
这般受宠?
倒不知让府中多少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