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旬走后, 姜韵敛眸沉默了许久。
情谊皆是时间积累处出来的。
她和付煜相识近乎四年,在付煜身上不知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心思,付煜习惯了她的存在, 她又何尝不是?
乍然听见付煜的消息,姜韵自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就如她所说那般,她生产至今,甚至只见过她的孩子一面, 她若去心疼付煜, 谁来心疼她?
姜韵闭了闭眸子, 将那抹湿意遮掩住。
王妃一事,不论付煜信不信她, 都足够伤人。
不信她, 那她这么多年的时间和用心,皆是白费。
若是信她, 可付煜却也未曾想着去替她证明清白,而是选择了妥些。
卫椋回府后,就知道卫旬来过了。
卫桘将卫旬的那番话说完, 又道了句:“小姐安静了一日, 也未用膳。”
卫椋眉眼顿时阴鸷,冷哼一声:
“这小子,跟在岐王身边久了,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卫桘低着头,爷敢议论皇室,可他却不敢接话。
稍顿,卫椋停在长廊上, 站立许久, 卫桘觉得不对劲, 抬起头偷偷看了眼,就见爷正看着小姐院子的方向,似有些纠结。
卫桘小声地问:“爷是想去看望小姐吗?”
寂静了一瞬。
卫椋脸上神色寡淡:
“她怕是不想看见我。”
“罢了,让府中的人伺候好她,不许任何怠慢!”
卫桘低头,心中嘀咕,明知您重视小姐,谁敢对她怠慢?又不是不要命了!
姜韵在卫府这边过得如鱼得水,但付煜却不同。
“请封世子?”
付煜脸色平静,似玩味地念出这两个字,刺向王妃的眸光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凉意。
王妃未能察觉,自姜韵离府后,她和付煜的关系就差到彼此不说一句话的地步,她板着脸,清冷道:
“妾身知晓,姜良娣意外去世,殿下心中悲恸,妾身本不该这时候提议此事。”
“但小公子记在妾身名下,他如今既是嫡子,妾身自要一切为他着想,他生母早逝,难免有人对他议论纷纷,若有世子的名分,旁人也得对他敬着些。”
许是瞧见付煜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王妃顿了下,才不是滋味地说了句:
“他也是姜良娣在世间唯一的血脉。”
付煜脸色些许难堪。
议论纷纷?
他听得出王妃的意思,这世道名声十分重要,小公子刚出生不足满月,生母就早逝,若有心人喧言,日后小公子难免会落个克母的名声。
王妃就赌他不会无动于衷,才会拿这点说事。
但付煜心中却有些恼怒。
这种事事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付煜不禁觉得十分难堪。
他甚至开始后悔那日在御书房的妥协。
付煜冷眼看着王妃眸中的那抹势在必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倏地甩袖,冷冷道:
“你小产一事,姜韵丧命火中一事,真相如何,你心底最为清楚。”
王妃脸色顿时一变,抬眸看向付煜:“殿下什么意思?”
付煜眉眼拢过一抹凉意:
“本王是什么意思,王妃心中不清楚?”
他这般笃定,让王妃有些惊慌,她厉声道:“殿下!”
付煜自然看得出她的虚张声势,越是如此,付煜心中那股悔恨情绪才越发汹涌。
他之所以会将姜韵送到庄子中,不过是当王妃真的小产,坏了身子,给国公府的一个交代。
可如今却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