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 新妃已经全部入宫,后宫所有人都在观望,今晚付煜宿在哪个宫中?
姜韵已经接连两日恩宠, 按理说, 轮也该轮到旁人了。
可御前消息传来后, 不知多少宫殿碎了杯盏,暗恨很地骂道:
“狐媚子!”
又是承禧宫掌灯。
自姜韵进宫, 承禧宫宫墙上的红灯笼就没有暗过,明亮亮地有些晃人眼。
今夜付煜来得有些早, 让姜韵意外的是,跟在付煜身后的小人, 付泽拉着付煜的衣摆,走得缓慢,却撅着唇不愿让人抱。
付煜黑着一张脸。
姜韵早就亮着眸子将付泽拥入怀中,抬眸好奇地看向付煜:
“皇上今日怎么将念儿带过来了?”
付煜脸色又黑了几分。
哪是他想带来?
今日得闲,付煜从承禧宫离开后, 就去合颐宫,付泽看见他欢喜,愣是拉着他闹了许久, 待张盛提醒他时间不早时, 付煜才发现天色都将黑了。
也不知付泽从哪听过晗修容,就将这个名字记住, 一听他要去晗修容宫中,就拉着他哭闹着不许走。
付煜哄了好久, 最后黑脸问他:
“你哭什么?”
小人眉眼像极了女子, 哭起来时可怜兮兮, 抽噎抽噎地:“漂亮、娘娘……”
付煜险些被气得无语。
然后就形成这般场景, 付泽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起来了承禧宫。
付煜没好气地说:“一听朕要来承禧宫,就拉着朕的衣袖哭,活像朕虐待了他一般。”
姜韵听得心疼,顾不上付煜,抱起付泽往里走:
“殿下哭了?”
“晗母妃这里有好吃的糕点,殿下可要吃些?”
她问过嬷嬷,念儿这般年龄吃些辅食,对身子无碍,甚至还有好处。
付煜冷脸看向姜韵的背影,忽觉额角一抽一抽得疼。
偏生他拿这对母子两,丝毫办法都没有。
他斥哼一声:“惯得臭毛病!”
张盛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这话。
也不瞧瞧是谁惯出来的?
当然,这话,张盛也只敢在心中嘀咕两句,面上还得捧着笑安慰道:“娘娘和殿下母子情深,皇上看着心中也高兴不是?”
岂能不高兴?
否则怎会一听付泽提起姜韵,就立刻将付泽带了过来。
往日,他最不喜后宫旁人插手合颐宫一事,就怕有人借付泽搏宠,如今倒好,他生怕付泽真的会和姜韵母子情分浅淡,若真那般,付煜恐怕会后悔死。
当初一事,本就是他愧对她。
姜韵身子弱,那时太医就明里暗里透露过,这一胎怀得不会安稳,可若打了这胎,姜韵未必会还有怀孕的机会。
念儿可能会是姜韵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偏生他未查明真相,让念儿和她断了母子名分。
付煜敛眸,掩下眸中那刹那间闪过的苦笑。
念儿在姜韵腹中时,他忙在外,未能亲眼看见她怀孕艰难,可她不在后,念儿所有近乎皆是他亲力亲为,付煜自己也说不清,这其中,几分是对念儿的疼爱,又几分是对姜韵的愧疚。
内殿传来女子和小孩似牙牙学语的对话,稚嫩又透几分可笑,但付煜却倏然放松了紧拧的眉眼。
他掀开珠帘,看向抱着念儿的女子,她侧着脸颊,巧笑如嫣,一颦一笑皆透柔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付煜心想,好在一切都不晚。
只要她还在,那他就还有机会补偿她。
是夜,暗色浓郁得几乎化不开,风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