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里,他们几乎失去了昼夜的概念,外边的天空永远是一种泛着青色的昏暗。
第四天起灵,程方雪的遗体葬入皎山陵墓。
山路上,扶灵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赴往最后的地点,北派人扶灵。其他人夹道相送。
所有人身着黑衣,眉眼肃穆,走过这一段路,棺木落地,随后再进行默哀。一切流程结束之后,众人再各自散去。
山道边,人们都看见了扶灵的队伍。北派人扶灵,顾如琢站位最前,一路护着中心抱着遗像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得非常标致,一张脸白净漂亮,他身姿笔挺,气质极好。
这两天前来的宾客,不少人都见到了他,但没有人认识他,问来问去,也只知道是北派的关门小弟子,但姓甚名谁,什么来历,不论是北派人,还是程家人,都讳莫如深。
散场后,不少人低声议论起来。
“姓程是么?”
“是的是的,那孩子好像叫程不遇。”
“程不遇?程家人么?”
“像是不从程家小辈的字,说不清。他和程老爷子有几分像的。”
“是有几分像的。谁的孩子?”
“只像老爷子,看儿女这一辈又不像了,程家小辈没有这么漂亮的。”
“胡导,您知道吗?”
有人问站在一边的胡轻流。
胡轻流和其他人一样,在注视、打量着程不遇,片刻后,他道:“这件事恐怕要问如琢。他这么把人带在身边,瞒了我们这么久,只看他是什么打算,准备什么时候明白告诉我们了。”
“不过……”他眯了眯眼睛,“这么一看,是个好青衣的样子。”
……
细雨微风中,人群渐渐散去,大多数人打道回府,还有一些关系亲近的回到别馆中闲话。
程不遇立在雨中,低头俯身,
他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随后抬起眼看身边的顾如琢。
顾如琢为他撑着伞,低头望着他,似乎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你先留一留,遗产听证会需要你出席,等遗嘱分配的事情结束后,我让人送你回去。”
程不遇说:“好。”
遗产听证会持续了很久。
程不遇本身对遗产没什么兴趣,只知道整个听证会的,都是程家人和顾氏的争夺,还有程家人内部之间的争夺。
会议氛围压抑、紧张而激烈,只有他一直在走神。
他的位置在顾如琢身边,除此以外,他们这边还有一些顾氏董事会的高层,没有人把矛头指向他,也没人敢惹他。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乖巧得好像一个来听课的高中生,哪怕是坐在顾如琢身边,也神色如常。
他有一些无聊——这件事在他的计划之外,他也并不感兴趣。
他的手机放在衣兜里,这四天三夜,程不遇几乎没有空处理事情,也没空刷手机。过来之前,他只在直播间请了假。
程不遇刚低下头,悄悄地把手机摸出来,还没划开锁屏,旁边看文件的顾如琢头也不抬,准确地从桌下伸手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微热的手扣住他纤细的手腕,很轻松。程不遇手腕很细,看起来几乎一掐就要折断。
程不遇不动了。
顾如琢视线仍然看着文件,回头跟身边的律师说着什么。程不遇等了他一会儿,发现他还没有把手松开,于是挣了挣。
顾如琢方才转过头来,低声说:“有关你的部分,仔细看一看。”
程不遇说:“看完了。”
“为了方便你理解和管理,每个月你的那部分经过我们监管,打入你的银行卡,这个处理方式,你也没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