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往前一瞥,宝鸾鼓着腮帮子,似乎也在生闷气。
太子拍拍李世肩膀:“怎么又惹小善生气了?”
李世道:“她非要跟我生气,哪有做妹妹的成天和兄长生气?几个月不肯见我,今天见上一面就给我甩脸色看。”
太子走到宝鸾面前,弯下腰牵过宝鸾的手,温声问:“小善告诉大兄,为何又跟二兄生气?”
李世站在太子身后,伸长脖子看宝鸾。
宝鸾垂眸道:“他想打四兄。”
李世小声解释:“是李延这个傻子先冲出来想打我,我才出手的。”
宝鸾抬头道:“四兄只是想保护我,要不是你撞疼我,四兄怎会冲出去?”
太子一听,立马问:“他撞疼你了?撞到哪了?”
宝鸾指了指额头:“已经不疼了。”
太子揉揉宝鸾额头,不悦的眼神扫向李世,李世自知有愧,烦躁地抓抓头发。
宝鸾拽拽太子袖角,道:“大兄,我的随奴受了二兄一拳,能不能让东宫的大夫给他看看?”
太子这才注意到宝鸾身后不远处的班哥。为了安抚李延,班哥正带着李延蹲在木栏后抓草里的蚱蜢。
宝鸾喊:“班哥,班哥。”
班哥立刻上前。
太子打量眼前身量不足的少年,虽然年幼,但气质英武沉稳,不卑不亢抱拳见礼,完全不像是一个卑微的随奴。
不知怎地,太子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他问:“你受了一拳,可有哪里不适?”
班哥道:“多谢殿下关心,二大王拳风凶猛,好在及时收力,是以我并没有受到内伤。”
李世面上一怔,他出拳从不收力,力求一拳打倒对方,太子问话时,他心头便咯噔一声,担心这小奴趁机添油加醋告状,没想到这小奴行事如此知趣讨喜。
李世笑着走过去:“小善,你听到了吧,我手下留情没有打痛他。”
宝鸾不看李世,转眸望班哥,关切问:“真的不疼吗?”
班哥摇摇头:“不疼。”
话虽如此,宝鸾还是坚持让大夫给班哥看看。场上就有为马球赛准备的大夫,大夫为班哥把脉后,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宝鸾才松气。
场上的马球赛很快就要开始,今天的两支队伍分别由太子和李世领头,太子已经回到马背上,李世磨磨蹭蹭,留在看台迟迟不肯离开。
他站到左边,宝鸾就将脸转到右边,他往右边来,她又转脸到左边。李延见了觉得好玩,也学着做。
李世口无遮拦又好面子,吼出一句震天动地:“小善,你真要为了这个傻子和二兄生分吗?”
宝鸾咬唇,压住李延握拳的手,总算肯正眼看李世:“二兄,你为何总是和四兄过不去?”
李世理直气壮:“因为他是个傻子。”
宝鸾道:“四兄不傻,他只是、只是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罢了,你不要叫他傻子。”
李世还要说上几句,宝鸾紧蹙的黛眉和咬出牙印的朱唇映入眼帘,他跺跺脚,不甘不愿抛下一句:“我以后不当着你的面喊他傻子总行了吧。”
宝鸾也不是真的想和李世闹翻,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带李延来东宫见李世。
李延和她不一样,她至少有阿耶的宠爱,可是李延什么都没有。
如果李延能得到兄长们的庇护,就算将来不能出宫开府,至少以后在宫里无人为难。
宝鸾呼口气,仰起玉白的面孔,软声问:“二兄,就算不是当着我的面,你也不要唤四兄傻子,好不好?”
场上又有人来催促,锣鼓已经敲过三回。李世着急上场,随口丢下一句:“好,我应了你。”
李延悄悄凑到宝鸾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