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甚为不满:内外命妇也给贵妃行礼,那她这个皇后又格外尊贵在哪里呢,难道只是一个无用的称呼吗?
太后自然更生气,在她看来,皇上如此抬举年氏,就是故意气她,跟她做对。
于是太后过年也不肯出席,只是一味‘病着起不来’。
但说她病着,太后又表示可以会见内外命妇,然后跟内外命妇俱哭一哭她可怜的正在寿皇殿守灵,过年都不得入宫的小儿子。
太后越行此举,与皇上便隔阂龃龉越大。
后宫中,因着太后皇后这两位顶头大佬都不痛快,众人也就在这样有点诡异压抑的氛围中,迎来了雍正元年的新岁。
新帝的第一年。
宋嘉书看着外面灿灼的烟火,心里想着,雍正爷的一朝,终于到了。
--
且说如今已不是王府,而是深宫之中,许多规矩自然也变更。从前雍亲王府,侧福晋和格格们正月初五可相见家人的旧例自然是不能了。
皇上倒是有恩旨,准过了上元节,许后宫妃嫔的生母按着位份递牌子,入宫与女儿一会,但旁的亲戚便都算闲杂人等,无诏再不能入宫了。
同时,皇上还非常大方的给妃嫔们的母家都发了房子和银两。按着康熙爷从前定的规矩,京中分与旗人的房屋分为六等,其中一等房屋合银足有百两。
这回皇上大手笔分赏:赏给贵妃母家一等屋二十六间,熹妃齐妃母家一等屋二十一间,其余嫔位贵人便按着等往下减。
对贵妃的母家年府来说,这二十余间房子折成的二千多两银子不算什么。但宋嘉书是知道钮祜禄母家家底的,这可算是一笔大数目的家财了,得此,一家子都可过得宽裕舒坦些。皇上有此恩典,宋嘉书也觉安慰。
待宋嘉书再次见到彭氏时,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说是进宫见女儿,这回彭氏的态度,更像是入宫拜见熹妃娘娘,全身心都是激动和庄重。
倒不是她不思念女儿,而是在彭氏心中,女儿过得好比见不到更重要。如果把嫁了个穷鬼懒汉就住在自家隔壁天天能见到的女儿,跟在深宫中做了熹妃但一年就见一回的女儿比,彭氏作为母亲,再思念女儿也得选后一个啊。
这日,弘历也在景仁宫。
宋嘉书原本还担心,彭氏须得给外孙子行礼,会不会有点尴尬,但彭氏的样子,分明是特别乐意行这个礼。
看着已经长成少年人的皇子外孙,彭氏更激动了:这么个皇子在她眼里就跟条活龙似的。这可是女儿未来的保障,也是钮祜禄一家子未来的保障。
彭氏眼里是擦也擦不干净的喜悦泪水,一个时辰的会面,半个时辰说的全都是感念皇恩,尤其感恩皇上又分房子又分银子。
弘历少见外祖家的人,此次一见,越发觉得外祖一家子老实到有些憨厚过了。
他倒不是嫌弃外祖家,只是奇怪,这样的外祖家怎么养出额娘来的呢。
额娘在他心里,可不是个憨人。
弘历回北三所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上弘昼。
弘昼一见他,就拉他去校场跑马,美其名曰练习骑射,说话间却就露馅:“过年这个月不玩,就越发没得闲了。”
弘历知道弘昼有些万事不上心的脾气,就提醒他:“明日是你外祖家入宫拜见耿额娘的日子,你也得有所准备才是。”
果然弘昼满不在乎大大咧咧问道:“我准备什么呀?额娘处自然都备好了给外祖家几个舅舅和姨妈的赏赐。”
弘历便道:“耿额娘准备之物跟你的怎么能一样。你只管数数外祖家有几个表兄弟,就备上几套笔墨纸砚。东西是小,但是个心意,耿额娘见你肯想着外祖家的人,自然就会高兴。”
弘昼仍不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