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认为上京之路不可露财,以免被路上土匪盯上,故而我和林重檀两人乘坐一辆马车。
自三年前我推他下水,鲜少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我不爱理他,他也非拿热脸贴人冷屁股之人。在林家的三年,他曾数次找我,但我都不回应他,甚至私下碰上,我连一声二哥哥都不会叫,只当没看见这个人。
时间长了,林重檀渐渐的也不会来主动找我。
故而这一路上我们相顾无言,我捏着书卷读书,他倒是闲来雅致,一路下棋品茶,从不看书。
我注意到林重檀每逢停车休息时,就会拿一本册子下车、走远,过一会才回来。因为他从不在车上打开那册子,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我怀疑上面是太学入学考试的内容,我们虽然能入太学读书,但进太学后的第一个月会有一次考试。考不好,不会被退回来,但考不好,父亲定会更认为我无用。
林重檀的夫子是原先太学的先生,说不定私下给林重檀泄题了,好让林重檀如雏凤现世,一鸣惊人。
不过我的想法只是猜测。
离京城只有一百多里的时候,我与往常一样读书,马车一路走的大路,突地一颠簸,让我抬起头。
随即马车更是停了下来,我还没问外面怎么停车,旁边的林重檀突然拉住我手腕。
“待会跟我跑。”他已经变声完毕,声音如古乐悦耳。
我意识周围气氛不对,慌乱问他,“是山匪?这都快到京城了。”
林重檀脸看向窗户那边,声音极低回复我,“京城最近换了十六卫大将军,历来新官上任,需要做点功绩给上面,故而有意放任沿途山匪,待山匪做大,他们才将人一举歼灭。”
“可是……可是被山匪杀的人又不能……”
林重檀回头看我,向来美丽的双眸里没有太多情绪。我从他眼神里读懂意思,不再开口,只凝神注意外面动静。
果不其然,外面响起了刀剑声,还有人的尖叫痛喊声,我没有经历过这阵仗,吓得手心直冒冷汗。
忽地,马车不知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车帘被一刀砍成两半,持刀半裸上身的刀脸大汉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汉看到我们,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坏笑,“哟,这里还藏着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
还没等我呼救,林重檀手向大汉那边一洒,写字的金粉迅速迷住大汉的双眼,随即林重檀一脚踢中人心口,将人踹下马车后,迅速拉着我跑下车。
我从未跑得那么快过,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山匪并不准备放过我们,甚至骑马来追。林重檀带着我往路途难走的山林里钻,我没鞋的脚钻心的疼,但我不敢吭声,怕林重檀抛弃我。
后面追杀声持续不断,我心里越发慌乱,在路过一片密林,林重檀突然停了下来,我知自己是累赘,不敢随便开口,直至他把我塞进一土坑里。
土坑里有石头,后背被磕到,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气发到半路,林重檀也躺了进来,一边拿草遮掩,一边捂住我嘴。
他捂嘴的手是那只抓了金粉的手,手心还有残余。我冷不丁尝到金粉,连忙闭紧嘴。
土坑不大,我们两人窝在其中很是憋屈,林重檀的呼吸似乎都落在我面颊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香,这一路狼狈过来,身上居然还是香的。
山匪声音逐渐接近,因为害怕,我忍不住闭上眼。也许山匪会发现我们,我和林重檀同年同月同日生,难不成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家中若是得知我们死了,定会为林重檀难过。
胡思乱想之际,我感觉脚那头的草动了下,好像是有人用刀在乱挥。我吓得浑身僵硬,睁开眼却对上林重檀的眼睛。
林重檀好像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