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良吉跟我说话,我都频频走神。
“春少爷!”良吉声音提高些,“可以熄灯睡觉了吗?”
我总算回过神,“好。”
良吉去外间睡了,我在床上毫无睡意。
我怎么也没想到跟林重檀去喝酒的人是太子,听林重檀的语气,恐怕还有人,只是当中身份最尊贵的人是太子。
太子,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人,连以口说出“太子”这两字,我都有些害怕。
我觉得林重檀厉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身处境堪忧。如果父亲知道林重檀与太子亲近,那会不会更喜欢林重檀?
父亲送我来太学,是想让我弄出点成绩,可我现在不仅没有成绩,连人脉也没有积累。
原先在外舍,还有几个人愿意跟我说话,但经过越飞光的事情后,那些人都对我避而远之,生怕一起触了越飞光的霉头。
现在的我在外舍,形单影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照这样下去,我恐怕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姑苏。
而那时,已经成为太子一党的林重檀说不定要拜相入阁。
想到这里,我把怀里的布娃娃抱得更紧。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日后要更加勤勉读书才行。
而几日后大考成绩的公布,把我本就不多的信心摧毁得一干二净。
大考是新入学的弟子的考试,今年入太学的学子百余人,我知道自己天资不高,故而看排名的时候,从下面开始看起,但没想到末尾的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
良吉从人群中挤到我旁边,他向来不会看人眼色,此时也是,“春少爷,我看到二少爷的名字了,在第一个。”
都是第一,林重檀是正数第一,我是倒数第一。
回到课室,众人皆在讨论这次成绩,我听到聂文乐的声音,“世子爷的成绩是第几?”
“第六。”有人答。
“果然是世子爷啊,我都没看到他读书,大考还能考第六,若是认真读了书,那还得了。”
他们越说,我就越觉得丢人,恨不得把脸都藏起来,事实上,我的确也这样做了。把脸藏进双臂间,试图屏蔽外面的声音。
可一上课,典学又在课室念了一遍成绩,在念到我的名字时,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笑声。这声笑声像是引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我和典学笑不出。
典学看我,表情如鲠在喉。
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这么蠢笨的弟子。
我低下头,手指在手心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红印子。
课间休息,我不敢再坐在课室里,想出去寻个没人的地方待着。但不知为何,今日哪哪都有人,我总觉得别人看到我会笑话我,就绕着人走,故而越走越偏。
等我发现自己走远了的时候,已经走到太学的月心湖旁。月心湖旁种了一圈的柳树,我见有柳条掉在地上,便拾起一根,捏在手里,准备从月心湖的桥上回去。
下了桥,附近有假山。因为上次被泼水的事情,我养成避开假山走的习惯,但这次我正要避开,倏然听到聂文乐的声音。
他声音听上去跟之前都不一样,“世子爷,这册子还有吗?”
“问这个做什么?”越飞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聂文乐笑了一声,“你说我是为什么啊,这册子画得……啧啧,林春笛若是真能像册子上这样就好了。我说他也是真是的,那笨脑袋读什么书,那么用功考个倒数第一。都姓林,林重檀这么聪明,他呢……依我言,他是投胎错人家了,若是生在秦楼楚馆,恐怕人人都要捧着他。”
我越听,身体越止不住颤栗。愤怒让我不顾理智,冲进假山。假山里只有越飞光和聂文乐两人,聂文乐看到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