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殿门外跪了许久, 殿门都没有开。一旁的宫人劝我起来,我没有理会,天色渐渐昏沉, 冷不丁下起了秋雨。
秋雨一落,天气更寒, 地砖的寒气顺着膝盖往上爬。正在我苦苦撑着的时候,终于传来殿门打开的声音。
太子从殿内走出, 他身着朝服, 居高临下地步到我跟前。我不由抬头看着他, 见他只垂眼看我并不言语,我咬咬牙,膝行两步,伸手抓住他的蟒袍袖子。
“太子哥哥, 父皇这么久都没醒,我真的很担心父皇, 你让我见父皇一面。”他还是不说话,我只能两只手从抓他的袖子改而抓手,“就见一面,太子哥哥。”
太子盯着我看了片刻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然后跟旁边的宫人说:“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送九皇子回去, 若是九皇子把身体跪坏了, 仔细你们的脑袋。”
说罢, 他将手从我手中抽出, 我想拦住他, 可是我膝盖跪得发疼, 勉强站起来又往下摔。
“九皇子!”
“九皇子, 小心!”
旁边的宫人忙来扶我,我看到太子的脚步顿了一下,登时又喊了他一声,“太子哥哥,你让我见见父皇吧。”
我并非故意把后半句说得委屈可怜,是疼痛导致我声音冒出细微哭腔。
太子背对着我,倘若无闻继续往前走,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阖上的朱红威严的殿门后。
“从羲。”身后忽地传来庄贵妃的声音。
我由宫人们扶住转过头,就看到庄贵妃急急踏雨而来。她走得极快,身后撑伞的宫女都快跟不上她的步子。
“你这傻孩子。”庄贵妃走到我跟前,先检查我的情况,又看一眼紧闭的殿门,“你父皇现在没醒,我们多半是见不着了,先跟母妃回去。”
我仍有些犹豫,可庄贵妃鲜少地对我沉下脸,“从羲!”
我见状不敢有异议,老实跟着庄贵妃回华阳宫。我回去后,才发现我的膝盖已经跪得上面全是青紫。太医说若再多跪一会,恐怕就要留下病根。
庄贵妃听到这话,气得拿手在我手臂上拍了两下。我自知理亏,只能讨好地对她笑。
上药时我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庄贵妃发现后,一边将手上动作放轻,一边心疼地说:“母妃知道你心系你父皇,但现在你父皇养病,谁都不许探视,你跪再久又有什么用。”
我忍着眼泪,看一眼在旁边的太医,“母妃,你说父皇的病不会有事吧?我真的很怕。”
“你父皇是真龙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庄贵妃转眸看向旁边的太医,“蒋太医,你也在御前伺候,皇上的病可好些了?人醒过吗?”
蒋太医应是得过吩咐,话答得滴水不漏,与御前的人给的说辞几乎一样,我有些失望。
待上完药,我被强行摁在床上休息,帐子外是庄贵妃与太医轻声交谈的声音。我望着上方垂下来的香熏球,心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见不到皇上,我让宋楠放到二皇子那边的信再被发现,我再去解释,就算皇上素日宠爱庄贵妃,疼护我,可一旦涉及朝政大事,他未必会再像之前那般待我们母子。
我倒罢了,我不想让庄贵妃过得不好。
些许是跪久了,我没多久感觉到困意,迷迷糊糊睡去。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竟梦到了林重檀。
先是梦到我们遇山匪,他背着我逃跑,而后又梦到我脚受伤,他将我的脚放在自己膝盖处上药。他低头上药的仔细模样,仿佛待我如珠如宝。
我醒来后愣了一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林重檀,后半段的梦还梦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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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膝盖肿得厉害,几乎下不了床。皇后带着众嫔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