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我去看看林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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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进了林母的屋子没多久,就背着人出来了。
双生子没有撒谎,林母的确病了,还病得很严重,在屋里一直咳嗽。那屋子暗沉沉的,一股子闷味和药味,他伸手碰了下被褥,被褥入手冰凉,而林母的手也是冰冷至极的。
安化的大夫不肯给林重檀看病,他背到医馆附近,叫跟着跑过来的双生子把林母扶进去,他把身上的银钱全部给了双生子。
好在来医馆来得及时,但林母的病还是颇为严重,每日都要服药,药材费用还不便宜。
林重檀每日做完差事,就会去林家,他把自己攒下的大半年的钱财都拿了出来。让人重新修葺了下林母住的房间,换了新被褥、炭炉。
因为林重檀的到来,双生子也能吃上热饭了,只是他们两个并不亲近林重檀,他们认为林重檀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林重檀是赌鬼农妇的孩子,在他们林家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却把他们林家害得这么惨。
林重檀欠他们,他们怎么对待林重檀都是应该的。
林重檀知道双生子所想,他暂时还抽不出身管双生子,只叮嘱他们别出去偷东西,老老实实去附近私塾读书。
比起双生子,林母那边才是真正的棘手。
林母清醒后,不肯服林重檀买来的药,最后是林重檀用激将法说若她身体好不了,双生子就要跟安化那些混混少年成日待在一块,五年时间足以把他们毁了。
饶是如此,林母也只是肯服双生子端过来的药,对于林重檀端来的药看也不看。
随着时间,林母身体好了些,可林重檀情况却变得更糟糕。
给林母治病需要花很多钱,他不得不多做几分工,还替人写书信,作画。他的左手虽已练得灵活,可肩膀有旧伤,伏案工作太长,又遇见寒冬雨日,旧伤便疼得让人直不起身。
这日双生子私塾放学晚,林重檀自己端了药进林母的房,但被打翻在地。
看着花了他一整日工钱才买到的药化为地上的污渍,他什么都没说,又去煎了一服。
这一次他进房就在林母的榻前跪了下来,求林母服药,但无论怎么求,怎么说,林母都不愿意理他。端着药的手越来越麻,连着肩膀,疼痛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怎么都止不住。
四周静谧下,林重檀低声说:“母亲,我还能唤你母亲吗?我没奢望你原谅我,你就当我是在替小笛孝顺你,行吗?”
这句话让林母坐了起来,可下一瞬,林重檀端着的药就泼在他自己脸上。
“你不许提春笛的名字,你做过那些污糟事,我全知道了。我真是恨啊,你那个卑贱母亲,为一己之私把我的儿子跟你互换,我居然还舍不得你,非要把你留在身边,留在林家,结果让你把我儿子的命也抢走。
这样了你还嫌不够,要弄得我们林家家破人亡。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是你母亲,这里没有你的亲人,你要找你的母亲,就去姑苏城外那土堆里去找。”
说后面一句话,林母睁着那双美丽可又满是憎恶怨毒的眼睛,瞪着林重檀。林重檀恍惚间以为那是林春笛,他们的眼睛很像。
“如果早知今日,我会在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掐死你。”
最后是双生子回来,林母才肯服药。
林重檀没有走远,他就站在林母屋子外的廊下,里面母子三人说话声隐隐约约透出来。
“天气这么寒,你们两个明日就别去书塾读书了,免得受寒生病。母亲感觉身体好了不少,明日给你们下厨。”
-“檀生,天气这么冷,你身子骨一向不好,明日让书童去跟道清先生告个假,你留在府里,少读一日书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