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
她带着乌泱泱一群仆妇侍婢,如山云聚来又如山云去。斛律岚仍是放心不下,扯扯谢窈衣袖关怀问她:“阿嫂,母亲认下你了?”
她怎么听母亲话里的意思是默认了呢。
谢窈想起二人方才的协议,发了片刻愣。却点头:“也许是吧。夫人待我很和善。”
“那就好。”斛律岚兴高采烈,“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长兄!”
回到魏王府里已是日薄西山,落日映楼,升月隐山,斛律骁已下朝回来了,负手立在廊下,脸色阴沉至极。十七正跪在他身侧低声禀报着什么。
“阿兄,我们回来了!”
推开垂花门进入院中,斛律岚大声地招呼他。
十七话音稍滞,斛律骁回过头来,眉间碎日金光点缀,眉目在落日余晖里稍稍宁和。
他眸光在谢窈身上稍稍一滞便掠开了——因了嵇邵的事,两人已数日不曾说过话,此刻亦然。然斛律岚一心想他二人破冰,小手在谢窈腰间一推,把她推上前去:“……母亲今日接纳阿嫂啦,你让阿嫂讲给你听,我就不进来了。”一溜烟跑了。
偌大的庭院中于是有空寂下来,晚风里流蝶翩跹,晚桂轻舞。两人四目相对着,良久的沉默。谢窈朝他福了一福,转身进屋。
春芜想跟斛律骁禀报路遇陆衡之的事,见状只好跟了进去。
斛律骁眉头紧皱。
这女人,分明就是她的错!竟还敢甩脸子给他!
暂时却也并无心思哄她——陆衡之今日进京的消息已传了来,他们的人终究是晚了一步,叫他买通原鹿县令,装扮成入京行刑的死囚躲在囚车里被安然“护送”至京,眼下人已进了廷尉,亮明真实身份,自言家族为萧梁屠戮,愿为大齐效力。
又言萧氏危灭之兆,前时南伐已是强弩之末,愿为齐室引路,乘机南下。
朝廷一向优待从南朝来奔的士族、宗室,想必明日,太后就将主持朝臣议论给他个什么官。
如此瞒天过海之计,也是他这段时间落在后宅上的心思太多了,竟未能察觉。
他心思沉沉,疲怠瞬目,缓步走进屋中对谢窈道:“你的院子收拾好了,咱们今晚就搬过去住,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