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偏过头,冲达西先生狡黠地一笑。
“您这么问,是不是想取笑我?”
她这可是什么都没有回答。
达西却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两人身后的大厦灯火通明,大理石栏杆外的草地却在月光的映照下,凝上了一层浅淡的白霜。
达西眼前的少女也是这样——半边脸被世俗的灯火映得明亮,另外半边却是清冷的。
她和她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儿一样,天真、淘气、无拘无束,甚至骨子里带着点野性——但是从她做的事来看,却冷静成熟、特立独行。
很难想象,这种反差竟然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完美融合。
“贝内特小姐,您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和您的年纪相差仿佛。”
达西望着罗兰,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乔治安娜的影子。
“但我必须承认,很难将您和我妹妹相比较。”
罗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就说吧,您果然是特地来取笑我的。”
“早就听说,令妹是一位极其出色的小姐,美貌与才艺都是第一流的。”
罗兰一边说,一边不可避免地想起宾利小姐对达西小姐的百般恭维。宾利小姐还特别喜欢在简面前夸赞达西小姐,此外还频频暗示,说宾利先生和达西小姐才是天生一对。
她倒很有兴趣分辨一下,达西先生是否也有这个想法,要撮合朋友和自己的妹妹。
但到目前为止,罗兰可完全没看出这种倾向,似乎宾利小姐那边比较一厢情愿。
“至于我么,才艺……是不存在的。”
这可绝对不是自谦,罗兰不会弹琴、不会绘画、不读诗歌和莎士比亚,在这个时代里,她就是与“才艺”绝缘的那种姑娘。
由于那张“防OOC卡”的存在,罗兰甚至还张开双臂,在达西面前悠悠地转了一个圈,停下来,做出了一个苏格兰民间舞结束时向舞伴致意的动作。
“也就舞跳得还行。”罗兰笑嘻嘻地说。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少女不知天高地厚,事实上却干脆是在自嘲。
她满心打算着这话一说出口,和达西先生的这番谈话就可以结束了。
谁知达西正望着她出神,半晌才微微摇头,说:“不,我倒是认为,贝内特小姐,您日常所展现的,尤其是在这些舞会上,并不是真实的您。”
罗兰略有些吃惊。
能够从她的“表象”之下,看到她内心世界与人物本身的反差——达西先生,是这个位面的第一人。
“所以您现在是在取笑我,日常虚情假意?”罗兰笑着反问。
达西恐怕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着手连声说:“绝无此意。”
这位绅士,在罗兰这样古灵精怪的年轻小姐面前,实在是应付不来,根本说不过她。
“我只是担心自己在渐渐年长之际,与年轻小姐们的隔阂越来越大。”达西匆匆忙忙地解释,“我是我妹妹唯一的监护人。因此,我并不想见到这种隔阂的出现。”
这是一个合理且正当的解释,解释者的坦诚和真挚让罗兰很快接受了这项解释,同时也了解了对方这番对话的目的。
“这么说吧!”
难得在这个位面里遇见一个明白人,罗兰也有些话,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或许您眼中的我,是唐突没有教养,放纵不知约束,但这一切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天性流露而已。”
“是的,您或许会说,只要我表现得更‘规矩’一些,最终将能让我的家庭、我的姐姐们显得更加‘体面’。”
“但是我想说,这种‘体面’是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