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之中的某个修道院内,头戴黑纱的嬷嬷正在对一位少女说些什么。站在她身前低头听教的女孩不是很高挑,约摸只有一米六左右,在高大的嬷嬷面前像一只缩着脖子的小鹌鹑。
“普蕾莎丝,你收拾好了没有?”
嬷嬷是修道院德高望重的伊娃耶波修女,从俄罗斯来到这里,修行有近四十余年,也是威名显赫的驱魔人。她此时皱着眉,不满地对身前的女孩呵斥到。
被称为“普蕾莎丝”的小修女戴着白纱,代表她见习的身份。普蕾莎丝是业内有名的[聆听者],她能够不依靠仪式而听到神谕,所以被母亲送到修道院来潜心修行。从一岁开始就在这地方每天雷打不动的祷告,这让天性跳脱的普蕾莎丝痛苦万分。要知道,能听见身对声音并不是那么值得令人羡慕的事。很多时候,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私底下并不那么令人“敬畏”。
比如此时……
伊娃耶波修女注意到普蕾莎丝的出神,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觉察到对方回神了,拧着眉问:“你在想什么?”
普蕾莎丝慢吞吞地:“在听神谕。”
伊娃耶波听到“神谕”二字立刻紧绷起来,她双手合十在胸前,神情变得无比崇敬严肃。
“我神又要对迷途对羊羔施以恩慈之手了么?”
“不。”相比起嬷嬷的虔诚,普蕾莎丝对神明便显得不那么尊敬了。她迟疑了一下,随后斟酌着语句,一声一顿缓缓答到:“他们说,下午茶想喝葡萄汁。”
伊娃耶波嬷嬷:我果然不应该对她有什么期待。
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龟裂,不过很快就收起了多余的清晰,速度快的让普蕾莎丝叹为观止。伊娃耶波迅速转移了话题,她看向床面摊开的中古皮箱,恶狠狠地刺到“快一些!你不知道飞机晚点很麻烦么!”
这就开始啦?普蕾莎丝也不反驳,她长长地拖了一声“是——”之后,开始不紧不慢地叠起素净的裙子来。
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修道院中突然来了一位自称为普蕾莎丝亲生父亲的人,带着一份亲子鉴定书。男人喊自己为“布鲁斯·韦恩”,是那个著名的韦恩家族现任掌权人。布鲁斯声称自己错过了亲生女儿十四年的成长,感到十分痛心。现在找到了普蕾莎丝,希望可以和她相认。
只是,突然从单亲家庭小可怜变成了身家亿万的富豪的亲生女儿,普蕾莎丝却半点没有开心的样子。对自己所为的“亲生父亲”,她除了敬佩外,就再没有别的感觉。要知道她的母亲可是芙蕾雅,那个北欧神话中象征着美和爱的女神。
连女武神都能一发入魂,该说不愧是你哥谭甜心布鲁斯么。
普蕾莎丝动作慢慢吞吞的,让做事干脆利落的伊娃耶波修女在边上看的头皮发麻。她忍不住了,直接把普蕾莎丝一把推开,自己开始一件又一件的整理对方为数不多对私人用品。
几条款式过时的裙子,几条头纱。两把仪式刀,几根蜡烛,一瓶龙血墨,许多的草药包和一个水晶球——这些就是普蕾莎丝所有的物品了,东西少的可怜。整理完这些后,伊娃耶波嬷嬷就直接把箱子往普蕾莎丝怀里一袋,把她踹出修道院大门外去。
“好了,再见。”
普蕾莎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碰”一下关上的大门吓了个正着。那声“好了,再见。”仿佛是砸在她头上的,耳朵稍微有点发胀。
普蕾莎丝:“……”我好可怜,我被赶出去了。
冷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枯叶落在普蕾莎丝的裙面上。气氛凄凉的,跟青春疼痛漫画一模一样。普蕾莎丝捏着箱子站定了一会儿,朝着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了。
普蕾莎丝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大门被悄悄地开了一条缝。几个大小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