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啊……
对于阿斯加德的众神来讲, 这位司掌死亡的洛基之女也着实是个麻烦。她身居冥界海姆,就连奥丁之于她之领地所活跃,都需让其三分。在这座神宫之中, 钟乳白的瓷面发出盈盈光晕, 不灭的永恒之灯闪烁不断,有如两人彼此之间的呼吸。杰森不动神色地往普蕾莎丝身前一踏,袖口却一紧。低下头, 那双葱白如玉的手已将其攥紧。
这是我和阿萨神族的事。
心灵传音自然也被纳入奥丁耳中, 他双掌搭在膝盖之上,平静的注视着王座阶梯之下的普蕾莎丝。须臾,眉虚虚低落,然睫也因此与眼睑之下流露深思的光景。归属于思索范畴的鸡精中,只远观他手指顿挫有度地敲上膝面,似乎早已料到。
不知过了多久, 奥丁停止敲击的动作。他抬起头, 声音空洞若古庙渺渺钟声, 道:
“告诉你倒是没事, 但……”
“我不知道, 你是否已成长出接受真相重量的胆魄。”
音落, 气氛看似胶着。
普蕾莎丝一挑眉,“我听了会疯么?”
“不。”
“那就说。”她收住音,上前踱步而行。奥丁抬手, 神袍的绸缎自他臂肘间滑落,像泉水自雪锥浸湿的润色。他双手交织在胸前, 道:“但, 这与你密切相关。”
“比如?”普蕾莎丝突然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却依旧昂起头颅。自来到阿斯加德之后, 她的模样就发生了变换。修剪若杂草般的银发,恒不灭的耀阳之瞳,精瘦的肌肉匀称的将躯体暴露出极具爆发性的骨感。普蕾莎丝的神性是一把冰冷的刀,而奥丁全然了解这一特性,便温声道:“这与你的身世相关,蕾莎。”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听吗?”
普蕾莎丝:“那又怎么样?你好像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奥丁叔叔。”
“我所在乎的并不是海拉无缘无故来找麻烦的行为,而是她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我的家人。”
“您与洛基情同手足,却并不能代替我原谅海拉的过错。如果今日我并非芙蕾雅之女,是否我的生父将会于片刻于我面前,化作一滩血水,成为海拉寝宫的收藏?”
“您在王座之上,密密尔泉换取的智慧之眼所观六界。自然也知晓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设计将我调离,又率大军进犯我的家。”
杰森在一旁沉默以待,他想若是布鲁斯在此,一定会发出老父亲的感慨吧。普蕾莎丝皱起眉,她抬起手五指攥拳,清癯的脉络从皮肤上一寸一寸拔起。
奥丁轻声:“但你当知晓,以你的力量若是与她碰上,并不占任何好处。”
“当然。”普蕾莎丝接口,“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过分的举动。对此,阿萨神族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而海拉,也必须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如果要将她追责,你会遇到危险的。你应知,自己只是半神,不怕后悔么?”奥丁道。
普蕾莎丝嗤他,黑暗骑士的女儿一样继承了他的坚韧与骄傲。普蕾莎丝毫不犹豫地答到:“绝不。”
奥丁与她对视着,彼此谁也不愿承让。最终,当她眼中的光闪耀过灯火,闪耀过湖上鱼鳞似的光,闪耀过天际的太阳。他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极长的叹息,“唉……”众神之王下了座,他的两匹凶狼在狂吠,他的两只雄鹰不断振翅尖叫。
一下,两下。
从她扣攥在杰森袖口的指尖,脉搏浅浅通过布料轻抵到肌肤。表面是并不在意,内心却已泵跳如擂鼓。普蕾莎丝听见耳边的呼吸声沉重,心跳声和脚步声混杂一团。
是脚步?还是我的声音?
思维驳杂之际,奥丁已站定在她身前。他高高的身姿投下一条细长的阴影,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