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憋屈啊。
生殖中心自叶默后几年没人申请副高,这回如果有人申请,职称评审委员会级大概率会通过。毕竟,云京三院生殖中心既是医院门面之一,主打科室,又是医院创收大户,去年流水好几个亿。
应笑本来并不认为邢天材是自己对手。马上要发的论文她是共一的第一名,邢天材是第二名,而她另一篇一作论文完成质量也非常高,邢天材只普普通通,她自己的其他条件也要好于邢天材,他们两个一起申请邢天材是没什么戏的。
可……她现在都这样了。
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叫邢天材禁止申请,等她先上了,他才能上。再说了,这样一来引人怀疑引人猜测,不符合关主任的“低调处理”的原则,二来她也真的不喜欢与科室同事大撕特撕。
可是,应笑想,如果今年邢天材上了,到明年,生殖中心还有名额吗?整个医院一年一共就能升上十个左右啊。职称评审委员能连续给生殖中心副高名额吗?
如果明年也不行,后年呢?该不会也不行,要大后年、大大后年吧?
哎,跟关主任聊一聊吧,看关主任什么意见。
不过,为了挽尊,关主任说过“邢天材当共一作者也不算是特别过分”,大概率指望不上。
应笑实在太难受了,她想到了萧七七,可萧七七比她还要丧,于是应笑又想到了穆济生。
连续三天故作坚强,应笑终于挺不住了,她掏出手机,给穆济生发微信:
【穆医生,我这几天遭遇了好多事情。】
【我的一作变成共同一作了。二作的人给editor发了邮件,偷偷改了作者顺序,关主任说……】
【一个患者宫外孕,手术麻醉的过程中出现了过敏性休克,她的家属坚持认为她并没有试管指征,因为两个月前人授成功了。她的家属说……】
【我申不了今年的副高了。可是……】
应笑噼里啪啦打了好长的几段话。
打着打着,眼泪竟然掉下来了。
两三分钟后,穆济生就回微信了:
【与关主任商量商量?能不能让那个天材今年不申,明年再申?不过可能指望不上。邢天材不申副高会显得非常奇怪,关主任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的那个“共用邮箱”还生出了这种事端,这毕竟算他的失职。】
【还是应该想想办法,尽快解决官司的事。】
【我琢磨下。】
【但可能帮不上实质的忙……抱歉。】
【不过现在,你要不要来看一看NICU?我每一次心情低落时,看到小孩子们那样拼命地想活下去,想看看这个世界,想感受这个世界,都会稍微振作一点。好的事情总归多于坏的事情,不是吗?】
应笑抹抹自己眼泪,问:
【你不是休息班吗?昨天夜班。】
穆济生很快回答:【有个患者有些情况。我没回家,不过在值班室睡了会儿。】
【好。我过去。】应笑顿了顿,又打:
【我也想见见你,穆医生。】
说完,应笑按灭自己手机,呆呆地走到电梯间,又呆呆地按下电梯键,呆呆地走出门诊楼,又呆呆地走向NICU。
她就只有一个感觉:她要去见穆济生,去见见小孩子们。
她一定能好过一些。
…………
一路到了NICU大门口,应笑正想叫穆济生接她进去、与她聊聊,就看见了一个大和尚。
大和尚穿着僧袍,径直走到NICU的门铃前,一边按铃,一边等。
没一会儿,NICU的护士通过屋内对讲设备问大和尚:“谁的亲属?”
大和尚道:“32床,伍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