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质疑医院,有权利要求真相,因为这涉及的是一个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父母、子女、配偶的命。说“不能质疑医院医生”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都懂。她甚至也可以理解云京三院“身上背着医疗纠纷的不可以申请升职”的政策,毕竟这位医生可能犯了严重错误,虽然,面对多出来的意外纠纷、要耗进去的时间、精力,还有“副高”申请的延期,升职方面的变数,应笑难免心烦意乱,觉得她自己是这种谨慎的政策的无辜牺牲者,同时也会阴暗地想:“秋葵老公是不是就为了钱啊?”
“不过,”应笑勉强打起精神,又说,“我不想被这件事情完全搅了我的生活。既然无法改变什么,那就只有过好当下了。看诊、治病,自己努力提升提升升副高的资质等等吧。说白了,职称、工资,这些还是身外之物,为了它们天天郁结归根究底是不值得的。”
人哪,应笑有些自嘲地想:最重要的还是“看开”。看开了,一切都没那么难了。
叶默知道应笑今年申请副高是够戗了,明年也不好说,可能要晚两年甚至三年才能当上这个副高。她望了望应笑的脸,点了点头:“应笑,你好难得。”
听到这里,尤其是“你好难得”,角落里的邢天材默默地缩缩身子。
“哈哈哈哈,”应笑不想聊这个了,要扛不住了,她转移了讨论话题,说起刚刚一个患者一直在问老公是否必须到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还用问嘛?!”实习生又漫画一般桀桀桀桀大笑起来,“又是一个老公担心在咱们这遇到熟人,被别人知道他不能生的呗!!!”
应笑:“……嗯。”
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实习生的这个说法了。或者丈夫行动不便?
几个医生聊了会儿,应笑觉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便跟大家拜拜,拎着包包,走出科室。
结果,没想到,她才刚刚走进走廊,刚离开的患者冬辉就把应笑给堵在走廊上了!
“应医生,我……我……”冬辉再次恳求道,“应医生,我的丈夫真的不能到场,你能不能通融通融啊?”
“……”应笑再次问,“他为什么不能到场呢?”
冬辉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了事情。
原来,冬辉丈夫竟是一个驻边军人!!!在西藏山南军分区长期守卫雪域高原。而冬辉自己事业在此,并不方便随军。
冬辉说:“他……他守卫边疆四年多了,一共回家三次,加在一起不到90天。我们两个每回只有两三个月可以备孕,两三年了,还没怀上……我们……我们两个都希望有我们自己的小宝宝。我知道,我们即使有了孩子,我也是‘丧偶式育儿’,但没办法,家事小,国事重,有国才有家嘛。他爱我,也爱孩子,孩子懂得爱与责任,将来不比人家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