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除了第一辆上头坐了个人外,后头那几辆上头全是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江母心下一急,忙抛下江大伯娘,跟在驴车后头就往家里赶。
跟着看热闹的人还不好,谁让眼下是农闲时分呢?哪怕秋风瑟瑟,那也挡不住吃瓜群众火热的心。
一路追到了江家门口,江奶奶站在院坝上,插着腰往下看,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是懵圈。显然,哪怕比一般人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她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离谱的事儿。
“杀猪的,你这干啥呢?”江奶奶很快就瞄准了自己唯一认识的人,也就是杀猪匠陈屠夫。
陈屠夫冲着江奶奶露出了一个十分尴尬难以维持礼貌的笑容。
他深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算是够厚的了,可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些绷不住了。难以想象他妈看到这一幕后会如何,大概是忍不住拿jio抠出个摩尔庄园吧。
才这么想着,他就又被他爸拍了下后背。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口问:“我……”不能说我妈,也不能说我妹,话说回来,赵桂枝现在到底算是他啥人呢?
“桂枝她人呢?”跳过了复杂到头秃的亲戚称呼,陈屠夫决定来点儿简单明了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前些天来投奔她的,自称她妹妹的人,去哪儿了?”
江奶奶恍然:“桂枝和桂香呢?她俩上学去了。”
陈屠夫:……
咋滴?他妹的大病已经发生了人传人的现象吗?
自己跑去上启蒙班也就算了,还拖着他妈一起去?这什么毛病?
“她俩都去上学了,咋办?咱们要追过去吗?我记得桂枝上的好像是石坪村那个村学。”陈屠夫对于这附近的十里八乡肯定更了解一些,想到他家那倒霉催的小老弟也在石坪村,他又添了一句,“二傻子也在那边。”
小货郎回给他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我是来接我媳妇儿的。”
换言之,其他阿猫阿狗跟他有啥关系?最多也就是对大外甥女另眼相看,亲弟弟家的小二货?关他啥事儿。
“行吧,先下来。”
陈屠夫下了驴车,想找地方栓驴子。
原本,江家的院坝会是个很好的选择,毕竟地方也大,也有栓牲口的木桩。但谁家的院坝会是给足足六辆驴车准备的?他们只能将驴车靠路边停放着,让后头几辆驴车的车夫帮着稳住。
与此同时,江母也走上前来:“她表舅……不对,我该叫你啥?”
假如能再来一次的话,陈屠夫一定不会多嘴多舌的搞什么嫁祸事件。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绷着脸回答道:“叫我大柱就行了,就是顶梁柱的那个柱。”
江母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但显然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只顺势道:“那大柱啊,你们这是来做什么?”
“钱大娘啊,我们是来接人,外加给您赔礼道歉来着。”
理由是提前想好的,陈屠夫早就背熟了,这会儿更是半点儿磕绊都不打的说道:“我给您说实话,桂枝她压根就没有亲妹妹,那个自称是她妹的人,其实是她干妹妹。”
“啥?”江母懵了。
“事情是这样的。”
陈屠夫是特地找了他小叔帮着编了个逻辑通顺的故事,周家那边的事儿都不用编,那就是现成的。需要编圆的是怎么把周大姑娘跟赵桂枝掐到一块儿,结拜姐妹是唯一的办法,但同时也要解释,为什么要编出谎话来非说是亲姐妹。
多亏了他小叔啊,学文的人就是不一样,编起故事来就跟真的似的。
反正在陈屠夫的口中,周大姑娘就是有着千般万般的不得已,为了躲避无良的老爹,也为了信守早年的婚约,她不得不配合着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