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爷又原样将围巾拿了回来。
少爷回到别墅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燕一谢一向有点喜怒无常,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敢轻易询问,只回到厨房默默让厨师做好了晚餐。
但到了平常吃晚饭的时间, 燕一谢也没下楼。
厨师肚子饿得咕咕叫,管家便让厨师先和自己一块儿吃了。
厨师还很害怕。
管家却道:“没事。”
少爷虽然脾气不好, 但从不为难下人, 再加上这两年因为姜宁的缘故, 他的脾性也比前些年好了许多。他们两个提前盛出一些留给燕一谢, 这点小事,燕一谢根本不会过问。
将厨师送走之后, 管家用餐盘端着饭菜, 上了二楼。
管家站在房间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忽然便听见里面传来巨大的一声“砰”!像是什么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声音管家认得,当年少爷还在医院的时候, 不肯认命, 病房每天都会传来这样的声音,少年咬牙切齿地活着,就算摔得浑身青紫, 也不肯放弃重新站起来,这几年燕一谢逐渐屈服于命运,已习惯了依靠轮椅来行动。可今晚怎么又——
“少爷!”管家赶紧把托盘放在一边, 拼命拍打房间的门。
“我没事。”燕一谢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却异常的平静, 不似几年前刚得知自己双腿终生残废时那般疯狂, 反而透着冷静和成熟。
“我只是想再试一试……”燕一谢喃喃道。
汗水像雨水一样不停地从他挺拔的鼻梁上滚落,挂在光洁的下颌上摇摇欲坠,直至砸在地毯上消失踪迹。他双手撑在地上,重新爬起来,然后双手攀住轮椅的扶手,咬牙用力,竭力想把自己支撑起来。可偏偏膝盖以下的部分怎么都没知觉,连像木桩一样杵在地面上都做不到。
少年双臂青筋从白皙的皮肤中显现出来,他的脖颈用力,青筋纠结,透着一股野性与绝望,他白色体恤衫的后背已经彻底湿透,贴在肩胛骨肌肉线条上。
管家只听见房间里又“砰”地一声,燕一谢仍没能站起来。
闷闷的一声。
这次是少年握拳,狠狠砸在地板上。
鲜红的血珠从他手指骨关节渗出来。
“少爷……”管家颤声道:“您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我去找姜宁,我去找姜宁好不好?”
管家六神无主,他只知道,找姜宁来,姜宁一定有办法。
“不许去!”房间里喝道。
老管家被吓得身子一抖。
接着,静了静。
燕一谢低声道:“别去找姜宁,管家,我没事,我只是试一试,失败了,也就这样了。”
“我不会怎么样,别担心。”
管家听不出燕一谢的语气,但燕一谢让他别担心,管家心头略酸。
他叹了口气:“好,好,我不去找。”
半晌无话。
接下来房间里没再传来声音,管家轻手轻脚地席地而坐,抱着臂靠着门框,以防燕一谢有事。
但又过了一会儿,也没再传来声音。管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踌躇着将托盘放在外面的茶几上,转身离开。
少年躺在地毯上,用手臂遮住刺眼的灯光,汗水从喉结上滚落。
还是不行。
……
郑若楠的态度很明确,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强硬地拆散两人,免得影响两人高考,但她不会同意,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也不会同意。
郑若楠说:“你去问问天底下有哪个当母亲的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和一个残疾在一起?”
姜宁不想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