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筝筝平静地看着他们,平静地说:“我很想和你们好好说,可是你们不愿意好好和我说。没有调查,没有信任,就认定安沁茹说得是真的,就认定我害闻思思进医院。但凡你们对我有一点信任,但凡你们自己查一查,就能知道——闻思思是发烧住进医院。”
她是感冒发烧住院,不是被打,也不是被算计。
这话犹如一桶冷水,朝着愤怒的迟彦泼了过去,让他一瞬间怒气全消,心中,慢慢又被另一种情绪替代。
“你刚刚……你刚刚怎么不说?”迟彦呐呐,好半天才开口。
他心虚了,也愧疚了。
但身为一个大家长,一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依旧找出迟筝筝的问题,并且就此指责。
——他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就算知道,也不会承认。
——她早就知道的。
迟筝筝嘴角勾了勾,笑容有些冷淡,声音依旧平静:“我回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基本上已经认定了吗?爸妈,这样的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不用想也知道,安沁茹告了状,将闻思思因为发烧住院,说成因为她住院,只要不说闻思思发着烧,言语上也很容易就让人误会。
这样的事情,迟筝筝的记忆中,从小到大,没少发生。
迟家会立刻相信安沁茹,有时候会听迟筝筝说两句,有时候听都不会听。
他们打从心底觉得——
他们的女儿就是个惹是生非的。
没有丝毫信任。
此刻迟筝筝很平静,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丁怡君心生自责。
分明这一下午她都在反省自己,怎么晚上她竟然又伤害到筝筝了?
为什么自己不多问几句呢?
“早就不是第一次”七个字,让丁怡君和迟彦都一瞬间僵住,心中翻腾起无数复杂的情绪。
不等他们说什么,迟筝筝转身,看向闻余:“我们走吧。”
“嗯。”闻余点点头,应了。
抬脚之前,他又看了安沁茹一眼。
那一眼,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声音低沉,带着寒气——
“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他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视线锋利如刀,仿佛他轻易就能掌控她的生死,仿佛他能让她生不如死。
安沁茹下意识后退两步,遍体生寒。
闻余已经带着迟筝筝走了出去。
丁怡君着急追了几步,喊道:“筝筝!”
迟筝筝脚步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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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筝筝就这么和闻余走了。
丁怡君着急要出去追,迟彦恼羞成怒道:“让她走!她自己不说清楚,我也问过她,但凡她自己说清楚,怎么可能冤枉她?你看看她这个态度,都是你惯的,只要不顺着她的心,她就不高兴!”
他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气闷。
同样也担心迟彦,丁怡君脚停了下来,回头给他倒水。
她拍拍迟彦的心口,同时对迟舟辰说:“舟辰,快去劝劝你姐姐,让她回来,和闻余住在一起算什么事……”
“劝什么劝?”迟彦粗声粗气。
说完他又微微叹口气,摆摆手:“她不会听的,现在她生气得很。让她和闻余去吧,他们以后要结婚的,住一起没关系,我们也拦不住。”
丁怡君眉头皱在一起,她还是不想迟筝筝以后嫁给闻余,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也跟着叹气:“筝筝正在气头上,叫她回来肯定也不会回来,让她在外面住几天也可以,只是我们……”
他们刚刚可能确实误会筝筝了!
丁怡君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