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不要使劲儿,”翟欲晓给他当着拐杖徐徐走向病房内设的卫生间,“……要是尿不出来也不要着急,有可能是麻丨药劲儿还没过去。”
——在林普睡觉的这段时间,翟欲晓百度了急性阑尾炎的术后症状和护理。
两人在卫生间里站定,翟欲晓掀了马桶盖,与林普面面相觑。
“哦,你自己扶着墙,我就不留了。”翟欲晓突然反应过来,匆匆退出去。
林普瞅着她神色自若地关门离去,突然想起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她的诸如此类无微不至没有男女之防的照顾。他想,自己在她心里大概从来都不是个可选项,所以她一时一刻也没有动过其他心思。林普漠然站着,半晌,伸手拧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流水声里,与体内滞留的麻丨药抗衡。
上完厕所出来,林普说伤口太疼了,而且困,翟欲晓便没有着急让他在地上活动,十分悖晦地又给扶回到床上去了。
两人依旧跟以往一样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翟欲晓的语言总是特别生动,尤其是当她着意要逗谁时,林普听得时不时牵起唇角,仿佛很感兴趣。
夜幕降临,林普没办法吃东西,翟欲晓便自觉也省了这顿,她不想把林普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她继续唠叨着:公司里不说人话的部门老大、整天在朋友圈打卡加班的狗腿同事、自己最近正在嗑的CP……
她正绘声绘色说着,敲门声响起。病房的门原本就是开着的,林普的小哥褚元邈面带打趣瞅着他俩,翟欲晓满嘴的鸡零狗碎,也不知他听进耳里多少。
“小哥?”翟欲晓叫道。
“晓晓,辛苦你了。”褚元邈笑着说。“林普刚刚给我发了两条微信,一张病床图,一句‘你赶紧来’,我以为他没人顾着,饭都没吃完赶紧就来了,早知道你在这里,我高低得吃完厨房刚来的北海道刺身……”
——褚元邈毕业后没有进褚家的企业,他跟朋友合伙开了家日料店。
林普向着褚元邈微微摇头,但褚元邈眼大漏光,并没有注意到。
翟欲晓听出了其他意思,微地一顿,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林普。
“……林普你烦我了?” 她震惊地问。
林普摇头说“没有”。
翟欲晓可听不进去他的“没有”,她恼羞成怒“腾”地站起来,但指着他半天,也没说出任何不好听的话。比如就因为我拒绝你你跟我说几句话就如坐针毡捱不下去吗?!比如你电影学院毕业的吗你不痛快你告诉我啊?!
最后翟欲晓负气只跟褚元邈一个人道别:“小哥,我先走了。”
褚元邈给了林普一个“你们什么情况”的眼神,尴尬地回:“……那你回程注意安全。”
翟欲晓向着林普的方向竖起耳朵,以为林普会再说些什么,但林普只是敛目避开她,轻声重复那句干巴巴的“注意安全”。翟欲晓假笑着给他们带上门离开。
“你俩是不是有病?”褚元邈一针见血地道。
林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褚元邈“嗤”声:“林普你脾气越来越大了啊,怎么着,要不然跳下来打我一顿?”
“……”,林普说,“我要下床活动,你过来扶我。”
褚元邈笑了,缓缓向他走去,轻声骂他:“你真是我大爷。”
两人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游荡,偶尔漫不经心聊几句,就像他们这些年一直保持的这样。偶尔聊急眼了,一般都是褚元邈退让。也只有林普能让褚元邈这个混不吝的人面露无奈说出“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老大下个月英国的婚礼,你跟学校请过假了吧?”
“嗯,请过了。”
——褚元维在三十早就过半的年纪,在他爹都出轨生出了林普的年纪,终于在